雲賀沉浸在自己的輝煌過往中,臉上那猥瑣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褪去,一個冷淡得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說完了?”
亞當斯開了口。
他的聲音很平,聽不出喜怒,但正是這種平靜,反而帶著一種更深層次的輕蔑。
雲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說完了啊。”
亞當斯那雙藍色的眼眸正眼看向了他,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鄙夷,隻有一種……類似於成年人看待一個在地上打滾耍賴的幼稚孩童的目光。
“利用信息不對等製造優越感,通過情感綁架來試探底線,在對方產生動搖時,再通過自我貶低來抬高自身的情感價值,從而讓對方產生愧疚心理,以此達到操控的目的。”
亞當斯的聲音不高,語速也不快。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做一個總結陳詞,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毫不掩飾的不屑。
“很低級的操縱技巧。在心理學的入門課上,這通常被當作反麵教材的第一課案例。因為手法過於粗糙,成功率極低,隻有心智不成熟且極度缺愛的人,才有可能被這種程度的表演欺騙。”
說完,他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雲賀一眼都是在浪費時間。
還有點好笑,這些話要是被夏可可本人聽到可能還會震驚一下,說你原來還知道心理學是什麼東西嗎亞當斯?
亞當斯閉了閉眼。
難得的,他有點想夏可可了。
還想刺她幾句。
怎麼那麼丟人,竟然找了一個這樣的前男友。
眼光太差。
客廳裡一片死寂。
雲賀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引以為傲、津津樂道的“情場秘籍”,在對方口中,竟然成了“低級的”、“粗糙的”、“入門級的反麵教材”。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對方那句話——“隻有心智不成熟且極度缺愛的人,才有可能被這種程度的表演欺騙”。
這句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不僅否定了他引以為傲的手段,更是直接將曾經被他欺騙的夏可可,歸類為了“心智不成熟且極度缺愛”的人。
這就像一個炫耀自己用彈弓打下了一隻麻雀的獵人,卻被告知,他打下的不過是一隻本來就飛不起來的病鳥。
這讓他所有的成就感和炫耀,都瞬間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雲賀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不是害羞,是惱羞成怒。他感覺自己從裡到外都被人看穿了,扒光了,扔在地上肆意羞辱。
“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色厲內荏地指著亞當斯,“你懂什麼!你這種一看就沒談過戀愛的怪胎,有什麼資格評論我!”
雖然這話說的是真的。
但是純愛戰神亞當斯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分給他。
有什麼好說的呢?
人又不是以談戀愛的次數來決定價值的。
真要靠這個決定價值那人才是完蛋了。
而且按著雲賀的性格來看……他必定是不可能敢自殺的了。
用自殺來威脅人,結果竟然不敢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