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感一晃而過。
很快湮滅在對方的語聲中。
“你倒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知曉她說的是適才門外那一通撒潑打滾,江略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嗐,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江令姿是因傾慕被強奪,而不是尋錯人。
更沒人追溯背後的根源。
“你江氏不是視清名比命重,鬨這麼一出,你那寶貝女兒回去焉能有活路?”羅夫人睨著他,縱然有意克製,眼角眉梢仍是流露出冷然的諷意。
姐姐一事,讓她對除辭盈以外的江家人,很難生出好感。
往委婉點說,江令姿是被人擄走。不委婉點說,那是與人夜奔。
不管委不委婉,傳出去都不好聽。江略麵上卻無多少憂慮,“這就要看夫人舍不舍得割愛了。”
羅夫人掀了掀眼皮,“何意?”
對方直言不諱,甚至激動搓手,“我準備碰個大的。”
“……”
儘管已聽出弦外之音,但直喇喇成這樣毫不掩飾,還是讓她詭異頓了一息。
“你想結親家?”
江略沒有正麵回應,尤自沉浸在美好想象中,挺起掛著半塊破爛布料的胸膛,洋洋得意道,“我江某人雖身無長處,但我的兩個女兒有出息呀。”
“二女兒不用說了,早晚捅死那個袁氏小兒,繼承家資。大女兒如今也即將高嫁,嫁與一方梟……”
他看了羅夫人一眼,默默將雄字咽了回去。
這詞實在不便,弄得好像隻能是男人一樣。
“東嶺羅氏的親家,可不是那麼好結的。”脫離辭盈這個失而複得姐姐留下的血脈麵前,羅夫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生殺予奪、未雨綢繆的掌權者。
常年身居高位與屍山血海中浸潤出的壓迫感,就像那柄半月彎刀,華貴鋒利,一擊斃命。
日痕漸漸東移,微塵在金光裡浮沉,伏在她身後的白虎雙目如炬。
“沒記錯的話,你那個侄兒為公主畫策,而你如今要送女兒同羅氏結親?”
南北已定,可天下未定。
一家事二主,這到底是他的立場,還是江氏的選擇?
江略道,“夫人應當知曉,鶴奴並非我江氏血脈。而這麼多年,家中多有愧於他,他未必會將我們看作一家。”
從雲州被圍,引狼入室就能看出,他不會顧及除辭盈以外任何一人的生死。
冰雪鍛的骨與血。
冷漠到了極致,卻也情有可原。
“因此,欲為我妻女謀求一條生路。”
羅夫人不說話了。
同根而生的親生兄弟,但並不同條共貫。江略素有貪花浮浪之名,不想倒是個愛護妻女的。
她不由冷笑,“此事未必是你家占便宜,我也不會同江氏結親。”
拋開江姓不談,江令姿蕙質蘭心,林下風致,不比她那個兒子好多了。若單以背景出身相論,未免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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