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和三皇子走後,飛雨攥著手裡的帕子,腮幫子鼓鼓的道:“小姐,您乾嘛要讓司徒雨也一起去啊?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看著就膈應!”
司徒玥望著院門外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你以為我們不提,她就真的不會去了?父親雖不常提及她,可終究是司徒府的三小姐,宮宴這種場合,她若想找借口跟著去,有的是法子。與其到時候鬨得難看,不如主動應下,反倒占了先機。”
兩人正說著,肖嬤嬤慢悠悠地晃了進來,手裡還端著個空茶盤,笑道:“大小姐,慕容小姐,三小姐在門外候著,說要見您二位呢。”
司徒玥和慕容馨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了然。司徒玥抬手道:“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司徒雨便邁著小碎步走進來。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軟緞裙,垂著眼簾,指尖輕輕攥著帕子,走到廳中便福下身,聲音柔得像水:“三妹見過玥姐姐,馨姐姐。”
司徒玥端起茶盞,指尖劃過溫熱的杯壁,淡淡道:“起來吧。這個時辰過來,可不是單單為了問安的吧?”
司徒雨直起身,臉上堆著乖巧的笑,倒也不繞彎子:“姐姐明鑒。方才聽丫鬟們說,三日後南蠻使者要來,宮裡要設國宴……不知姐姐們打算何時入宮?妹妹也好提前準備,萬不能給司徒府丟了臉麵。”
慕容馨“嗤”地笑了一聲,端起茶杯抿了口,慢悠悠道:“哎呦,雨妹妹消息倒是靈通。不瞞你說,今日辰王和三皇子來,確實提了宮宴的事,不過皇上隻傳了我和玥姐姐,可沒提你呢。”
司徒雨臉上的血色“唰”地褪儘,指尖猛地攥緊了帕子,指節泛白,連耳根都紅了。
慕容馨又慢悠悠補了句:“不過呢,你得好好謝過玥姐姐。是她替你據理力爭,說都是司徒府的小姐,不該厚此薄彼,最後才說服兩位皇子,三日後一起接我們三個入宮。”
司徒雨的臉色這才一點點緩過來,忙轉向司徒玥,屈膝福了福,聲音帶著幾分感激:“雨兒謝過玥姐姐。先前二姐做的那些糊塗事,都是她自己的主意,與雨兒無關。姐姐不計前嫌幫我,雨兒記在心裡了。從前若有冒犯姐姐們的地方,還請姐姐們多擔待;往後雨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也請姐姐們儘管提點。”
司徒玥點點頭,語氣平淡:“妹妹言重了,都是一家人。”
司徒雨又乖巧地行了個禮:“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們歇息了,先回房準備去。”
司徒玥沒再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待司徒雨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外,飛雨才鬆了口氣,笑道:“她今日這態度,倒比她那個二姐司徒霜好多了,至少懂點規矩。”
司徒玥卻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我倒寧可她是司徒霜。”
慕容馨跟著點頭,指尖敲著桌麵:“可不是嘛。”
飛雨和小桃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飛雨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啊?司徒霜又蠢又壞,難道不比司徒雨難對付?”
慕容馨笑眯眯地解釋:“司徒霜是壞在明麵上,蠢得一眼就能看穿,對付起來反倒容易。可這司徒雨呢?跟她姐姐一樣憋著壞水,卻比誰都能裝,城府深得很。好在她年紀還小,翻不出什麼大浪,咱們多留個心眼便是。”
飛雨和小桃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三日光景轉瞬即過。
辰王親自來了司徒府,一身玄色錦袍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府門口,他很自然地牽過司徒玥的手,扶她上了最前麵的馬車;慕容馨和司徒雨則上了後麵一輛,飛雨與小桃緊隨其後。
馬車緩緩駛動,車廂裡一時靜悄悄的。司徒雨攥著裙擺,忽然看向慕容馨,柔聲問道:“馨兒姐姐,聽說是從外地來投靠司徒將軍的?不知姐姐老家在何方?在外這麼久,會不會想念爹娘?”
慕容馨掀開車簾一角,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淡淡一笑:“不勞妹妹費心。我爹與司徒乾爹是過命的交情,我來這兒,他放心得很。”
司徒雨不肯罷休,又追問:“那姐姐的爹爹,也是位將軍嗎?是不是和我爹爹一起上過戰場?”
慕容馨猛地放下車簾,眼神冷了幾分,語氣裡帶了些不耐煩:“我爹不是將軍。不過這些事,本就不是我們女兒家該嚼舌根的。妹妹還是安分些好,少琢磨些旁門左道的心思,免得像你二姐司徒霜那樣,機關算儘,最後落得個自毀清白的下場,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