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媽媽值夜班，不想她總是陪著彆人，不想她那麼辛苦地奔波在那個崗位上，不想……不想她為了彆人而死。”
“可是……那是她的意誌，她的愛，她的理想。那是她作為人本身的欲望。她個人的願望應當淩駕於我們所有人對她的期待之上。”
對於這一點，藺菀青沒有反駁。
聞有喬卻低下頭，用力搖了搖頭，手上加重了力氣。
“那麼……”
她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聲音卻鏗鏘，堅決，仿佛沉眠的火山即將蘇醒。
“我們的願望也該高於彆人的期待。”
她伸出手，用力地點了一下他心臟的位置，很重的力氣，像是要戳破皮肉，紮進他的血管和心臟。
“比如你。”
她同樣用力地指了指自己。
“……也比如我。”
父親不允許她滑滑板，因為她的狼狽，老師不肯定她滑滑板，因為她的天賦，姐姐不希望她滑滑板，因為她的傷痕。
可是，那又怎麼樣？
她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誌走到這裡的。
在作為“女兒”、“學生”與“妹妹”之前，她首先作為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所以，她理解媽媽，理解“聞若君”，正如她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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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願望是什麼？”
她第三次問道。
藺菀青垂下眼簾。
他動了動嘴唇，幾乎要把某個願望訴之於口。
出於本人意誌的願望，他有的。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也許這個願望就早已根植於心底。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生氣嗎？聞有喬？”
他發問道。
聞有喬鬆開抓著他手臂的手。
“不，我在難過。”
藺菀青覺得今天自己驚訝的瞬間未免太多了。
難過？
除了直播間的那幾次以外，他很難把這個詞語和聞有喬聯係起來。
“啊……你在心疼我。”
他用一種肯定的，毋庸置疑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聞有喬沒有反駁，隻是點頭。
“嗯。”
她認真地說。
“擅長實現彆人願望的菀青前輩，也請你……實現一次自己的願望吧。”
藺菀青笑起來。
是那種跟優雅與規整毫不相乾的笑容，眉目舒展，很肆意，帶著一點天真的意味。
“我正在努力，有喬前輩會幫我的，對吧？”
聞有喬揚起嘴角，笑容燦爛：“沒問題！”
她抓著他的手臂。
“走吧，有喬前輩請你吃冰淇淋！”
藺菀青沒有質疑這個天氣吃什麼冰淇淋，而是好奇地反問。
“誒，為什麼是冰淇淋？我還以為你要請我吃紅薯。”
“冬天吃紅薯很快樂，可是冬天吃冰淇淋同樣也很快樂啊。前輩要多多嘗試！”
聞有喬頭也不回地說。
藺菀青再次不掩飾地笑起來。
嗯，舊的往事無法在今天彌補。
但是新的一切，會在今天源源不斷地產生。
又給他上了一課呢。
——有喬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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