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幾分鐘，手機裡也沒彈出新消息。
看到柳伏春的表情，柳疏桐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低聲說道：“你不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嗎？”
“哪裡奇怪？”
“他……平時不是這種藏不住表情的人。”
大概桌子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看起來不太高興。
柳疏桐想起這些年家庭聚會的時候，自己這位堂弟笑的時候看起來一肚子壞水，不笑的時候更是不像個好東西。
想起這麼多年來，他在所有人麵前一直裝出一副不堪大用、對家裡的事情漠不關心的樣子，柳疏桐就恨得牙癢癢。
但是再怎麼恨，他也不得不承認，柳伏春這混蛋對自己的麵部表情控製是很優秀的，他會故作驚訝，故作傷感，但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最真實的情緒泄露出來。
“你就不好奇他看到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嗎？”
柳礪柔淡聲說道：“想都彆想，我不會跟你站隊的。”
“你想借此抓住他的什麼把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玩不玩得過人家。”
柳礪柔受夠了坐在這個蠢豬旁邊。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道：“找死也彆連累我。”
飯後。
柳伏春離開餐桌，手機屏幕總算是亮了起來。
【寶貝喬喬：怎麼這樣！】
【寶貝喬喬：你說他們了嗎？】
【spring：說了，然後他們就開始孤立我】
【spring：[動畫表情·小狐狸流淚]】
【寶貝喬喬：你說什麼了？】
【spring：就是勉勵一下小輩好好讀書，長輩好好工作，不要好吃懶做不思進取整天想著靠家裡麵救濟，惋惜一下有家人不能跟我們團聚而已】
【spring：寶寶，你覺得我是被討厭了嗎？】
【寶貝喬喬：……[撓頭]】
【spring：？】
省略號什麼意思？這個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寶貝喬喬：沒關係，彆人的想法無關緊要，勇敢做自己！你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好了】
【寶貝喬喬：[動畫表情·小狗摸頭]】
柳伏春氣笑了。
說句謊話有這麼難嗎？之前在聖莫裡茨的時候，他看她倒是挺會說謊的。
這小壞蛋，甚至不願意敷衍他一下。
算了，寶貝隻是誠實了一點，這是優點。
【spring：[小狐狸貼貼.gif]】
“處對象了？”
柳伏春側過頭，看見老人站在他的身旁。
他微微一笑，把手機熄屏：“沒有哦，爺爺，我隻是在單方麵熱戀而已啦。”
饒是習慣了孫子的不著調，老人還是沉默了一瞬。
是他老了，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你也該到結婚的年紀了。人家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勉強……”
柳伏春的嘴角收斂了笑容。
“我不。”
老人皺了皺眉。
他這個孫子，優點很突出，缺點也很突出。
除了幾年前，這孩子站在他麵前，向他交出一年的財政報告單時，他鮮少露出這麼執拗的表情。
柳伏春抹了抹眼角：“你知道的爺爺，我從小爹不疼娘不愛，還被一直以來都很敬愛的堂哥下毒，從此有了心理陰影……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老人：“……”
——最突出的一個缺點：說謊張口就來。
“您會支持我的，對吧？”柳伏春抽抽噎噎地問。
“……隨便你吧。”
他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轉身離去。
“還有，下次假哭的時候，記得滴兩滴眼藥水。”
……
法國巴黎。
下午一點。
結束了早上繁忙的開店儀式，應付完煩人的媒體和燈光，鹿梵音回到自己的在法國暫居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