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豔絕的震驚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隨即,那絕美的容顏上便覆上了一層寒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譏誚。
她緩緩站直身體,恢複了六道魔宗宗主應有的氣度,隻是眼神依舊冰冷地鎖定著方平。
“是你。”
她重複了一遍,語氣已無波瀾,“沒想到,你竟還敢回東荒。怎麼,在中域那等繁華之地,混不下去了?”
她的話語帶著刺。
顯然,對於當初那場意外,她並未完全釋懷。
此刻見方平悄然潛入,第一反應便是此人在中域招惹了強敵,走投無路,才像喪家之犬般溜回了這貧瘠的東荒。
方平被這直白的話語噎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苦笑道:“蘇宗主慧眼如炬……確實是在中域惹了些麻煩,被人追殺,不得已才潛回東荒避禍。所以,我的身份,還請蘇宗主代為保密。”
他這番坦誠,反而更坐實了蘇豔絕的猜測。
果然如此!
蘇豔絕心中冷哼。
一股莫名的失望情緒湧上心頭。
她原本還對這方平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或許他有什麼驚天背景或手段,能對東荒如今的困局有所幫助。
現在看來,不過是自身難保的喪家之犬罷了。
能從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中域逃回性命,已算他本事。
至於幫忙?
不拖累六道魔宗就不錯了。
“放心,本座還沒閒到去泄露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行蹤。”
蘇豔絕語氣淡漠,轉身走向窗邊,背對著方平,下了逐客令,“既然回來了,就自己找個地方待著吧。六道魔宗雖不複往日,庇護你一人的角落還是有的。隻要你不主動惹事,看在你我……罷了,你好自為之。”
她揮了揮手,姿態疏離,不願再多看方平一眼。
一個從中域逃回來的元嬰修士,於她,於如今的六道魔宗,都無甚大用。
能允他留下,已是格外開恩。
然而,她預料中對方識趣退走的聲音並未響起。
反而是一股灼熱的氣息,毫無征兆地逼近!
蘇豔絕心中警鈴大作,猛地轉身!
卻見方平不知何時已欺近身前,距離她不足一尺!
他一隻手抬起,輕鬆地按在了她身側的窗欞上,將她困在了他與窗戶之間。
一股強橫無匹,卻又深沉內斂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蘇豔絕!
這絕非元嬰修士能有的氣息!
“你……!”
蘇豔絕又驚又怒,美眸圓睜,體內魔元本能地就要爆發。
可就在她運轉功法的刹那,方平的另一隻手快如閃電,食指輕輕點在了她的氣海穴上。
一股奇異的力量透體而入,並非攻擊,卻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滴入了一滴冷水,瞬間引動她體內魔元躁動!
“呃!”蘇豔絕悶哼一聲,剛剛提起的魔元竟驟然一滯,紊亂起來,讓她身形微晃。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方平。
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乾擾到我的法力運行?!
方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距離,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閃過的驚怒、慌亂,以及那一絲被她強行壓下的悸動。
他嘴角那抹平淡的弧度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
“蘇宗主,何必急著趕人?”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磁性。
“來都來了……”
蘇豔絕心跳漏了一拍,強自鎮定,色厲內荏地喝道:“方平!你想做什麼?!這裡可是六道魔宗!本座一聲令下……”
“我想做什麼?”
方平打斷了她的話,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她冰冷的偽裝,直視她內心深處的不安與虛弱。
“我想……”
他微微俯身,氣息幾乎噴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助宗主大人……修行。”
“什麼?!”蘇豔絕瞳孔驟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助她修行?
他以為他是誰?!
用這種方式?!
無儘的羞憤湧上心頭,她奮力掙紮,試圖掙脫這屈辱的壁咚。
然而,她駭然發現,在不動用魔元,僅憑肉身力量的情況下,對方按在窗欞上的手臂如同亙古磐石,紋絲不動!
她所有的掙紮都像是蚍蜉撼樹!
他的肉身……怎麼會強到這種地步?!
這根本不是元嬰修士該有的體魄!
震驚如同冰水,澆遍全身。
而方平,沒有再給她思考的機會。
……
(此處省略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