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轉頭又對李憲道:“王爺,一旦信送出去,我們需要嚴密監視這四位官員的府邸,尤其是他們身邊親近之人的動向…誰的人最先有異常舉動,誰的嫌疑就最大。”
李憲聞言,點頭表示同意,隨後走到門口將魏銘臻叫來,將楚瀟瀟監視四人的事情告訴了他,並讓其安排心腹之人去做這件事。
魏銘臻拱手:“末將立刻安排可靠的金吾衛,化裝潛伏在他們四人的府門前。”
而後,李憲回到屋內,補充了一點:“還要注意他們之間是否會出現相互聯係,萬一他們不止一人呢…”
楚瀟瀟點頭以示讚同:“王爺考慮的對,所以我們的人手要分配好,既要盯住他們每一個人,也要留意他們之間是否有溝通。”
計劃商定,眾人立刻開始分頭行動。
趙鐵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回想著密信的格式,所用的暗語,以及火漆的印記樣式,提筆開始在紙上寫下。
信很快便完成了,封之絎也利用現有的東西將火漆調配完成。
從麵上看,與之前“血衣堂”所使用過的密信無二。
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這封密信怎麼傳出去。
經過商議,決定由趙鐵鷹親自在深夜將這封信放在刺史府周邊一個固定的信息投放點。
那是一個…顯眼但又不易被尋常人注意到的地方。
計劃既然已經確定,楚瀟瀟和李憲則帶領金吾衛率先返回了刺史府,表麵上一切如常,靜靜等待著各方的回報。
而趙鐵鷹則等待著子夜的到來,然後在封之絎和沈括的幫助下,出去投遞密信。
時間一點點過去,刺史府內似乎風平浪靜,沒有一丁點異動。
元振威依舊是那一副憂心忡忡,生怕惹禍上身的模樣,處理公務時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袁成則忙於協調與涼州衛的軍務往來,看不出什麼異常。
李文遠更是在他自己的府中深居簡出,幾乎不見外人,還不到深夜,府內的燈火便已然全部暗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聚焦在了長史盛禕的身上。
他依舊沉穩,但細心觀察可以發現,他今日處理文書的速度慢了些,偶爾會停下筆,望著窗外沉思,指尖在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擊著。
並且,楚瀟瀟還收到一個消息…今日下午時分,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比平日提前了一些返回自己府邸。
監視盛禕府邸的金吾衛回報,盛府今日進出的人員比往常頻繁了一些,雖然都是些采買或者傳遞普通消息的仆役,但頻率略有增加。
尤其是那個曾被趙鐵鷹描述的…年紀二十出頭,身穿靛藍色錦袍的年輕管家,下午外出了一次,去了城西的集市,似乎在購買藥材,但停留時間稍長,與幾個攤販有過短暫的交流。
這些細微的動向,都讓楚瀟瀟和李憲覺得…盛禕似乎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果不其然,子時剛過,盛禕坐不住了。
在趙鐵鷹放完密信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當夜便從府中後門悄摸聲地摸黑出去,向著涼州城東北方向…趙鐵鷹信中定好的位置,急速走去。
接到金吾衛的急報,楚瀟瀟和李憲精神一振。
“果然是他…”李憲眼中閃過厲色,“瀟瀟,我們立刻帶人過去,將他當場拿下。”
楚瀟瀟卻比李憲想得更深一層,她按住李憲:“王爺,再等等…現在抓捕,他完全可以狡辯,我們要等他取出密信,或者等他有進一步明確的動作後,再動,這樣才能人贓並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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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轉頭對著魏銘臻說道,“魏將軍,讓我們的人跟緊他,但切記不要打草驚蛇…對了…其他三組人的監視也不能放鬆。”
她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有些過於順利了。
盛禕的老謀深算她是領教過的,如此輕易就被一封密信引出來,雖然符合緊急情況的邏輯,但總讓她感覺有一絲不對勁。
是盛禕真的因為“流沙河事發”而慌了手腳,還是…這背後另有隱情?
夜色中,盛禕的身影在涼州城僻靜的巷道間快速穿行,他似乎對路線極為熟悉,巧妙地避開了巡夜的兵丁。
最終,他停在了一處廢棄的土地廟前。
他警惕地四下張望,確認無人跟蹤後,迅速閃身進了廟內。
預先埋伏在廟宇周圍的金吾衛,在魏銘臻的指揮下,悄無聲息地合圍了上去。
楚瀟瀟和李憲也趕到附近,藏身於暗處,緊緊盯著廟門。
然而,廟內並沒有傳來預期的接頭對話聲,隻有一片死寂。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廟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不對勁…”楚瀟瀟低語。
魏銘臻也察覺異常,打了個手勢,兩名金吾衛猛地撞開廟門,衝了進去。
火把亮起,照亮了破敗的廟堂。
隻見盛禕獨自一人,背對著門口,站在布滿灰塵的神像前,身體微微顫抖。
聽到破門聲,他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有絕望,有釋然,還有一絲…譏誚?
他手中並沒有拿著任何信件或物品,隻是空空如也。
“盛長史,深夜來此廢棄廟宇,所為何事?”魏銘臻按刀上前,沉聲問道。
盛禕看著湧進來的金吾衛,以及隨後走進來的楚瀟瀟和李憲,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的廟宇裡回蕩,帶著幾分蒼涼:“楚大人,壽春王殿下…你們終於來了…比下官預想的,要快一些。”
楚瀟瀟心中一沉,盛禕的反應,完全不像是一個被當場抓獲的“內應”。
他的眼神裡,沒有陰謀被戳穿後的慌亂,反而像是一種…解脫,就和早早計劃好要在這裡等著自己到來一般。
“盛長史似乎知道我們會來?”楚瀟瀟冷靜地看著他。
盛禕整理了一下因為匆忙趕路而略顯淩亂的衣袍,語氣平靜得可怕:“那封模仿得還算不錯的密信,是出自那位…僥幸未死的趙旅帥之手吧?”
楚瀟瀟瞳孔微縮,他不僅知道信是假的,還知道趙鐵鷹?
盛禕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氣帶著一絲疲憊之態:“你們以為是我?嗬嗬…也對,在這涼州刺史府,論嫌疑,確實我最像…老謀深算,掌管文書倉獄,有足夠的權力和機會…可惜,你們找錯人了。”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楚瀟瀟和李憲,最終定格在楚瀟瀟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楚大人,你難道就沒想過,那個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人,才是真正隱藏在深處,操控著一切的黑手嗎?”
??究竟幕後之人會是誰,我們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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