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說:“豪韻,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上周六淩晨一點半,你給她打電話,說了些什麼?”程鋒問。
這是張小美臨死前,接的最後一通電話。
王凡回憶片刻,搖頭,“我不知道,我那天拿到了公司入職邀請,請宿舍的兄弟們吃燒烤,喝多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程鋒看眼他手機,“給你室友打電話。”
撥通電話,王凡問他們自己說了什麼。
室友說:“還能說什麼,發瘋唄,說你難受,說張小美你回來,我有錢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艸,真他爹的戀愛腦!”
“丟咱們寢室的臉。”
“校花又不是為你死的,彆他爹的裝情聖,趕緊回來,該乾嘛乾嘛。”
安慰幾句,室友掛斷電話。
王凡似乎想開了,眼裡的痛苦消失不見,他收起手機,問程鋒,“還有事嗎?我那邊很忙。”
程鋒派人查了一下,張小美遇害那晚,王凡確實在外麵喝酒,喝到淩晨兩點多,舍友們,還有燒烤店攝像頭,都可以證明。
目前沒有證據,證明張小美的死和王凡有關,就讓他先回去。
王凡站起來,往外走。
江源從外麵進來,遞給程鋒筆錄本,“這是從張小美的老家了解到的情況。幾個月前,張小美的父親查出得了尿毒症,這個病很燒錢,每個月三次透析,要幾千塊,積蓄很快花光了。”
“這兩個月的費用,都是張小美打過去的,最後一次轉賬,是一個星期前……”
走到門口的王凡停下步子,手攥成拳,留下句,“如果案子有結果,請告訴我一聲。”抬腳離開。
程鋒把大家叫到一起,開了個小會,整合線索。
他派了兩波人,一波去拍查老王畫出來那片地,另一波,走訪那位半夜遛彎兒的大爺。
各組分頭行動,天已經黑了,程鋒拿了車鑰匙,對唐安安說:
“跟我出去一趟。”
唐安安背起包,“去哪兒?”
他說:“夜總會。”
……
夜總會門口燈火通明,大玻璃門三四個人那麼高,兩個保安負責開門。
進去的客人大多是男人,西裝革履,偶爾有個女人,穿的也是大牌,特彆講究。
像唐安安這樣,穿著T恤,牛仔褲,還背著畫板的小女生,顯然不是這裡該有的菜。
程鋒穿的也是牛仔褲,黑t恤,要多隨意有多隨意。
兩個人走到門口,被保安攔住,
”不好意思,請問有會員卡嗎?”
程鋒說:“沒有,我找人。”
“不好意思。”保安說:“我們這裡有規定,沒有會員卡,要有會員引薦,都沒有,不能進。”
程鋒拿出警官證,“警察。找你們老板。”
保安愣了一下,和另一個兄弟對視一眼,態度立馬軟下來,
“警察同……不是,警察叔叔你等一下,我問一下我們領班。”
他拿出手機,撥通號碼,“喂,姐,警察叔叔找咱們老板,證件像真的,叫程鋒……”
過了幾分鐘,一個穿緊身裙的女人,和一個西裝革履的老板匆匆趕來。
這老板四十來歲,啤酒肚有點大,一走肚子都晃,到了跟前,握住程鋒的手,態度那叫一個親切,
“程隊長怎麼來啦?我們這兒已經整改過了,保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
聽這語氣,程鋒應該來掃過黃,和這個老板挺熟。
程鋒說:“有件案子,請白老板幫個忙。”
”什麼案子?”白老板問。
程鋒拿出張小美的照片,“認識嗎?”
白老板接過照片看了半天,搖頭,把照片給領班。
領班看了一會兒,“這不是lily嗎?真名張小美,我們這兒的服務員。她怎麼了?要是出了事,可跟我們夜總會沒關係,我們是正經娛樂場所,不提供其他服務。”
“去辦公室聊吧。”白老板在旁邊帶路。
大廳裡安靜寬敞,偶爾有客人來,就被請到包間了,包間門隔音巨好,一點都聽不見裡麵在乾嘛。
唐安安被爸爸媽媽們保護得太周到,從來不讓她靠近這種地方,她沒來過,就多瞧了兩眼,走神的工夫,掉隊了,小跑兩步,追上去。
程鋒回頭,慢下步子,抓住她的手,仿佛生怕把這小丫頭給丟了。
唐安安抬頭,看眼程鋒,他倒是一點都不稀罕這地方,像來過千八百回。
印象裡,程鋒從小就是正經人,不可能來這種地方消遣。
應該是掃黃掃熟的。
辦公室在六樓,上了電梯直達,門一關,清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