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在邊上看著,沒管。
他就是要秦伯年這種見過血的老兵,把這群人的性子磨平。
一圈,兩圈,汗水開始往外冒。
十圈過後,就有人喘得像拉風箱,腿都軟了。
二十圈,隊伍拖成了長條,前麵的人已經跑遠,後麵的人幾乎是在走。
一個身子骨看著不壯實的漢子,腳下一軟,摔在地上。
他想爬起來,可兩條腿使不上勁。
秦伯年走過去,眼神冰冷。
“站不起來就滾,安民隊不養廢物。”
那漢子咬著牙,用手撐著地,硬是把自己拖起來,一瘸一拐跟上。
沒人敢上去扶,秦伯年定了規矩,幫了人,就一起受罰。
一百圈下來,天都黑了,院子裡躺了一地的人,個個渾身濕透。
能站著的不到十個,那個當過兵的張鐵山算一個。
他累得不輕,但腰板還挺著,沒趴下。
“開飯。”
劉寬頭帶人抬來幾桶飯菜,肉香味一下就飄滿了院子。
地上躺著的人聞到味,肚子咕咕叫,都想爬起來。
“跑完的有飯吃,沒跑完或者中途倒下的,看著。”
秦伯年這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那些沒撐住的人,隻能看著彆人大口扒飯吃肉,自己餓著肚子。
這就是劉啟和秦伯年定的第一條規矩,不達標就沒飯吃。
在這裡,沒人管你累不累,達標了才有飯吃。
次日,天還沒亮,哨聲就響了。
所有人不管昨天多累,都爬起來集合。
這一次,沒人敢嘻嘻哈哈了。
“今天,教你們站隊。”
秦伯年手上拿著根藤條,看著這支歪歪扭扭的隊伍。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乾啥的,從今天起,第一件事就是學排隊。”
“三人一伍,九人一排,二十七人一陣。”
劉啟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這叫三三製,是安民隊最基本的打法。”
“一伍三個人,一個拿盾牌的頂在前麵,兩個拿弩的跟在後麵,互相照應。”
“打起來的時候,盾牌掩護,弩手輪流放箭,壓著對麵打。”
“要是防守,盾牌手排成一排,弩手在後麵找機會下手。”
這些打法,這個時代的人根本沒聽過。
他們以為的打仗,就是一群人拿著刀,亂喊亂叫衝上去砍。
這種細到三五個人的配合,聽著就不像是真的。
“現在分隊,張鐵山,你當第一排的排頭。”
秦伯年親自上手,用藤條抽打那些站錯位置或者動作慢的人。
院子裡一下就全是罵聲和抽人的聲音。
光是一個上午,排個隊就把這群人折騰得夠嗆。
他們總算明白,安民隊的錢,真不好拿。
下午,是練力氣。
舉石鎖,扛木頭,撐在地上。
每一項,都讓他們覺得快要死了。
二牛在這時候,成了所有人的陰影。
彆人舉一百斤的石鎖都喊累,他舉著兩百斤的,還能繞院子跑。
那些覺得自己力氣大的人,在他麵前都不好意思說話。
晚上,所有人都以為能歇著了,劉啟又把他們叫到了空地。
“白天練身子,晚上練腦子。”
“秦教頭會把今天練的東西再講一遍,每個人都得記。”
“明天早上我挨個問,說不上來的,一樣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