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遠後,鄉團的隊員們再也忍不住,吼出了一陣歡呼。
“贏了,我們贏了。”
“他娘的,看那幫官差的熊樣,真他媽解氣。”
“劉村長厲害。”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劉啟,這個年輕人,又帶著他們辦成了件大事。
趙虎一臉興奮地跑到劉啟麵前。
“劉啟哥,這回王景那老小子,該老實點了吧。”
“老實?”
劉啟看著王景離去的方向,眼裡沒一點勝利的喜悅。
“不,他隻會更想弄死我們。”
“今天我們亮出的本事,讓他看到了我們的價值,也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一隻會下金蛋的雞,要是長出了能啄死主人的嘴,主人會怎麼辦?”
“他會一邊繼續收著雞蛋,一邊磨刀,找機會把雞脖子給擰了。”
劉啟這幾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所有人的高興勁。
他們這才想明白,今天的勝利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更危險遊戲的開始。
王景的馬隊,一路快跑,回到了縣尉衙門。
一進後堂,王景再也憋不住心裡的火,一把把桌上的茶具全掃到了地上。
東西碎了一地,嚇得門口的下人渾身哆嗦。
“廢物,全是一幫廢物。”
王景指著跟進來的陳泰,直接開罵。
“一百個官兵,被人家一百個泥腿子嚇得腿軟。”
“你們的箭,連人家靶子都挨不著,人家一百二十步外還能穿牆。”
“我養你們有何用處?”
陳泰低著頭,沒吭聲。
他明白,今天丟的不光是自己的臉,也是整個縣尉衙門丟了臉麵。
王景說完,呼吸還有些亂。
他坐在椅子上,腦海裡不斷浮現鄉團變陣的畫麵,還有那密集的齊射。
那隊人馬,讓他心裡發毛。
裝備,隊形,氣勢,沒有一樣是能輕易應付的。
他很清楚,在平陽鎮上,能贏過那支隊伍的,不會再多。
準確說,就算是縣尉衙門的兵,真要上了陣,也未必討得了好。
劉啟——那個他一向沒怎麼放在眼裡的年輕人,不聲不響地,已經折騰出了點聲勢。
這人手裡的力量,已經足夠對他王景在鎮上的位置構成威脅。
“大人,這個劉啟留不得了。”
陳泰看王景火氣小了點,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這小子野心太大,今天敢在您麵前亮本事,明天就敢跟您搶這平陽鎮。”
“我們不如找個機會,把他做了。”
“隻要他死了,他那鄉團就是一盤散沙,到時候怎麼收拾,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
陳泰的話,正好說中王景的心事。
他眼裡閃過一絲殺機。
確實,隻要劉啟死了,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那支厲害的鄉團,那賺錢的酒樓,都會變成他的東西。
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現在動他,目標太明顯。”
“劉知府那邊,還指望他下金蛋呢。”
“每個月一百兩銀子,劉知府拿的可比我多。”
“我們前腳剛去下溪村,後腳劉啟就死了,劉知府一個不放過我們。”
這個利害關係,王景看得很透。
劉啟現在是劉知府的財神爺,動劉啟,就是斷劉知府的財路。
劉知府雖然是個文官,但名義上是平陽鎮最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