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說的那個規矩,不好意思,我們沒聽說過。”
“你……”錢通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他做夢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敢這麼不給他麵子,簡直是當眾打他的臉。
“好,好,你們有種!”
他氣得反而笑了,對著身後的打手猛地一揮手。
“給我砸!”
“把他們的攤子,給我砸個稀巴爛!”
那十幾個打手,立刻就嗷嗷叫著,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就在他們的手,快要夠到攤子桌沿的那一刹那。
十幾支通體烏黑的短矢,就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悄無聲息地從悅來樓二樓的窗戶裡射了出來。
噗!噗!噗!
那些短矢,並沒有傷人,而是以一種刁鑽到可怕的準頭。
齊刷刷地釘在了那群打手腳尖前半寸的青石板地麵上,箭簇深陷入地,隻留下一截黑色的尾羽,還在嗡嗡地顫動。
那十幾個打手,瞬間就像是被點了穴,一個個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
冷汗,刷的一下就從腦門子上冒了出來。
他們很清楚,剛才要是再往前一步,弩箭釘的就不是地板,而是他們的腳了。
悅來樓裡下了一層寒氣,讓人透不過氣。
錢通和手下都覺得脖子後麵直冒涼風。
到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今天碰到的,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商販。
這是一群真正在生死線上打過滾的人,狠角色。
“誰再敢往前一步,下一箭可不會停在地上。”
樓上傳下來一句冷冰冰的話。
趙虎站在窗口,手裡提著一把奇特的弩,那雙眼毫無溫度。
錢通隻覺得心沉到底。
再怎麼橫,他也不敢搭上自己的命。
今天這場麵,他鬨了個徹底。
“我們,走。”
話剛出口,他臉色難看得很。
他帶著那群嚇傻的打手,跟著人群狼狽退下,大夥兒還在背後看熱鬨。
身後嘲笑聲越來越刺耳,錢通覺得臉燒得厲害,比被圍著挨耳光還難受。
他明白,從今天開始,“鹽霸”的牌麵早就沒了。
他和那個姓劉的,已經結下死仇。
氣得回到鋪子,越想越上火,一腳踹倒了旁邊的太師椅。
“劉啟!劉啟!”
他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在屋子裡一邊轉圈一邊咆哮。
“你以為養了幾個會打打殺殺的兵痞,就能在平陽鎮橫著走了?”
“老子告訴你,你還嫩了點!”
“動刀子?嗬,我錢通承認,那玩意兒我不如你。”
“可要論玩生意,講人脈……我能玩死你!”
他那雙小眼睛眯了起來,更毒的計策,已然在心頭冒了出來。
念及此,他當即提筆,唰唰寫就一封信。
然後叫來心腹,快馬加鞭,務必送到那人手上。
這封信,是給平陽鎮商會會長的,孫德海。
平陽鎮商會,說白了,就是鎮子上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大商戶。
為了不被人欺負,自個兒湊起來的一個圈子。
這股勢力在鎮上盤根錯節,真要說起來,整個平陽鎮的經濟命脈,幾乎都捏在他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