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他隻說了兩個字,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讓人不敢反駁的威嚴。
錢通被他這麼一看,心裡咯噔一下,腿肚子一軟,下意識地就想往後縮。
可一想到身後還站著整個商會,那點被嚇破的膽子又硬生生給黏了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讓我讓我就讓?”
“我告訴你劉啟,今天這條路,就是我們商會的地盤!”
“你想過去?行啊!跪下來,給我們孫會長磕個響頭,再把你那什麼破鹽的方子交出來,咱們沒準還能考慮,給你留條活路!”
他這話一出口,又蠢又狂。
連他身後的孫德海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心裡暗罵這錢通,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蠢貨。
但話已經放出去了,他身為會長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是黑著臉默認了。
劉啟聽完,非但沒動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一種極致的輕蔑和看傻子似的嘲諷。
“孫會長,是吧?”
他的目光,直接越過了錢通這個跳梁小醜,落在了涼棚裡那個精瘦老頭的身上。
“出來說話。”
孫德海沒想到劉啟會直接點他的名,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拄著拐杖,從涼棚裡走了出來。
畢竟是商會的頭麵人物,是主心骨,這時候,他不能露怯。
“劉練使,少年得誌,這是好事。”
孫德海一開口,就端起了長輩教訓晚輩的架子。
“但是做人呢,要懂規矩,做事,得知進退。”
“平陽鎮的生意,做了幾十年了,一直都有我們自己的規矩。”
“你倒好,一過來,又是開酒樓,又是賣精鹽,把這好好的市場攪得天翻地覆,這是想讓大家都彆吃飯了?”
“你這麼乾,就是壞了規矩。”
“今天,我們這些人站在這裡,也不是存心要跟你為難。”
“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把路讓出來,鹽的生意,還給錢通他們。我們商會,大門依舊為你敞開。”
“要不然,真鬨得傷了和氣,對誰,可都沒好處。”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又軟又硬,自以為掐住了劉啟的七寸。
在他看來,劉啟隻要還想在平陽鎮這塊地界上混,就必須跟他們商會搞好關係。
現在他台階都遞到腳邊了,劉啟就該順著坡下。
“規矩?”
劉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孫會長,你現在,跟我談規矩?”
“你們商會,囤積居奇,哄抬鹽價,拿那些劣質的粗鹽賣出天價,坑害全鎮百姓的時候,你們講過規矩嗎?”
“你們聯合起來,封鎖我的下溪村,一顆米、一寸鐵都不賣給我們,想活活困死我們幾百口人的時候,你們講過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