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更濃了,他順勢把蘇錦兒往懷裡帶了帶。
蘇錦兒喂荔枝的那隻手被他抓住,果肉沒進他嘴裡,他反倒就著她的手指輕輕吮吸了一下。
蘇錦兒的臉頰瞬間就紅透了,像熟透的果子。
“你覺得我憑什麼放心?”
劉啟的聲音很輕,卻像能直接看穿人心。
他的視線越過蘇錦兒,落在了旁邊給他捏腿的趙含嫣身上。
“含嫣,我問你,假如讓你去管一個地方,你要怎麼保證下麵的人都聽話?”
趙含嫣被這麼一問,手上的動作都停了。
她想了半天,才柔柔弱弱地回答。
“對他們好,讓他們吃飽穿暖,大家自然就會擁護我。”
這想法很樸素,也符合這個時代一個善良女子的認知。
劉啟笑了笑,目光又轉到一旁捶背的趙如煙。
“如煙,你覺得呢?”
趙如煙顯然比妹妹考慮得更深,聲音也更顯沉穩。
“光施恩是不夠的,還要立威。”
“誰要是不聽話就得重罰,殺雞儆猴,這樣才能把場麵鎮住。”
這已經是傳統帝王術的思路,恩威並施。
在場的女人們都覺得,這個答案可以說得上周全了。
可惜她們麵對的人,是劉啟。
“你們說的這些,都隻是手段,而不是根本。”
“這種東西,管得了一時,卻管不了一世,更彆提管住人心。”
“人心這玩意兒,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東西。”
劉啟鬆開蘇錦兒的手,從搖椅上緩緩坐直了身體。
他像個先生,開始給他的女人們,上一堂真正的帝王心術課。
“你們真以為,我把草原交給孛兒帖,是信得過她這個人?”
“不,我誰都不信,我隻信我自己定下的規則。”
“我給了她草原總督的頭銜,也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權力。”
“但你們想過沒有,她這個權力的根子,到底紮在哪裡?”
蘇錦兒她們幾個麵麵相覷,都有點茫然。
權力就是權力,大將軍給了,不就行了。
“她的權力來源,不是我,也不是她爹鐵木真。”
“權力是草原上那些活不下去的牧民給的。”
“我給她的並非權力本身,我給的是能讓她換來權力的資本。”
劉啟的眼神裡,閃動著一種布局天下的光芒。
“我讓她帶回草原的是什麼?”
“是糧食,是鹽,是鐵鍋,是能過冬的棉衣。”
“是能種出草料的種子,是能挖出礦的工具。”
“這些東西,才是她權力的真正來源。”
“草原上的牧民為什麼聽她的?”
“不是因為她是鐵木真的女兒,那名頭早就隨著瘟疫和戰敗變得一文不值。”
“他們聽她的話,是因為她能讓孩子在冬天不被凍死。”
“是因為她能讓他們的牛羊不至於餓死。”
“更是因為她能讓他們用一張羊皮,換來過去十張羊皮也換不到的精美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