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她,不是因為她有多優秀。”
“推她上去,隻是因為她能用,至於才華,我根本不上心。”
“而是因為她背後所代表的那個龐大的舊士人階層。”
“她不過有用——她後麵那幫老書生正是我想籠絡的對象。”
“我要用她來給所有人樹立一個榜樣。”
“她得當麵旗幟,這樣我才推得動‘改製’這股風。”
“一個隻要肯拋棄舊思想,擁抱新時代就能獲得成功的榜樣。”
“告訴所有人,隻要肯改革,丟下死腦筋,都可以一夜成名光宗耀祖。”
“我要讓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舊時代讀書人,都看到希望。”
“我要讓舊書生看到,我賜你們機會,不服就淘汰。”
“讓他們都像瘋了一樣,湧入我為他們設計好的新的遊戲規則裡。”
“到時候他們會自己蜂擁紮進新規矩,從此誰都回不去老路。”
“讓他們為了我賜予他們的那點可憐的功名利祿,而互相廝殺互相內卷。”
“為了那點新功名新名頭,他們很快就會自相殘殺,把自己玩成笑話。”
“等到他們所有人都被我這套新的遊戲規則給徹底地同化了。”
“我隻等著大家全都真心信了我這套新法,當成聖旨一般煉進骨子裡。”
“那崔鶯鶯這件工具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到那候她任務做完,她也就是多餘的廢子。”
劉啟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光芒。
眼底那點冷漠,仿佛比清晨的秋霜還要凜冽半分,無悲無喜。
“到時候我會親手,把她從那個高高的神壇上給拉下來。”
“我會看準時機,把她從眾人的仰望裡狠狠一把推下去。”
“我會讓她死得比任何人都慘。”
她的結局一定比誰都慘烈,血淋淋的一場大戲。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我劉啟能把你捧上天。”
“隻要想,我能成就任何一個偶像,我也能親手把她們一個個踩成塵泥。”
“也同樣能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在這個國家,我才是唯一的神。”
“這個天下容得下的神,不過一個我,其餘全要退到黑暗。”
這番話讓蘇錦兒感到一股從靈魂深處冒出來的極致寒意。
冰冷不是風吹來的,像有冰爪一寸寸撕進她心裡,連指縫都豎起雞皮疙瘩。
她終於明白了劉啟的真正目的。
倒這時,她才看懂這局棋最後是個什麼結局。
他不是在捧崔鶯鶯,他是在養豬。
她心頭一咯噔,意識到劉啟對崔鶯鶯的用法,說好聽是提拔,說直白就是圈起來喂肥。
先把她養得肥肥的,讓她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精神偶像。
什麼才女、榜樣,都是提前擺在屠刀下的待宰天鵝,一點一點肥起來,隻等豬肥宰殺。
然後再在最萬眾矚目的時刻,親手將她一刀宰了。
所有的風頭都是地獄鋪的路,最後出手比背後插刀更不動聲色。
用她那血淋淋的死亡來完成一場最盛大也最殘酷的權力獻祭。
崔鶯鶯一死,便成了整個新皇朝崛起的豪賭籌碼,無數願望一朝統一斬斷。
以此來奠定他至高無上、不容置疑的神格。
就像昭告世人,從始至終唯一可以定人生死的,隻有劉啟沒有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