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才是真正能跟上劉啟思路的人。
而他們,注定要被這個瘋狂向前的時代,給無情地碾碎。
“我早就說過,你們是在玩火。”
蘇勳冷冷地扔下這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甚至懶得再多看這群蠢貨一眼。
他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政治風暴中。
為自己,和蘇家,保住最後一絲血脈。
畫舫之上,劉啟和崔鶯鶯麵對麵坐著。
兩人中間,隔著一張小小的茶幾。
茶幾上,溫著一壺酒。
劉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現在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女人了。
崔鶯鶯底下仿佛藏著數不清的秘密,怎麼都挖不到儘頭。
就像你麵對一口深不見底的井,隻能猜測她到底有多深。
她在危局中一如既往地平靜,一有動作卻總能讓人措手不及,還有那種毫不留情的狠絕。
這些特質和她本就拒人千裡的清冷,疊加起來遠超過他想象裡“正常女人”可能擁有的邊界。
有段時間他甚至縈繞著奇怪的猜測,也許,生活裡遇見的這個人——
也許骨子裡藏著一個根本不屬於他們現在這個時代的靈魂。
“今晚你為什麼來了?”劉啟終究還是沒忍住,脫口問出來。
眼前的混亂吵鬨跟崔鶯鶯之前表現出來的超然涼薄,格格不入,所以他實在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想著你不可能不來。”崔鶯鶯語氣還是那麼乾脆,沒有絲毫猶豫。
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像一塊石頭投入他的心口,激起一層又一層波瀾。
她真的提前預見了嗎?這種事能猜得這麼準?
“你怎麼會知道?”這回劉啟聲音無形中緊了一下,低低的。
崔鶯鶯在片刻裡抬起頭,那雙清冷淡漠的眼睛就這麼望向他,目光猶如冰水透骨。
“我就是比彆人懂你罷了。”
“你想趁機打擊那些老狐狸,這樣的機會你不會放過。”
像錢伯溫他們這樣的小花招,不值一哂,你根本看不進眼。
“其實你心裡和我都明白,拐彎抹角都隻是借口;你今晚所求,不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翻盤,要當所有人麵,狠狠抽他們的臉。”
“最後等他們被你逼到牆角,全城都得以他們為笑柄。”
“而我,隻是你用來握在手裡的工具,剛好最順手而已。”
崔鶯鶯話音落下的瞬間,劉啟整個人頓住了,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她麵前全然無所遁形,連皮肉思維都仿佛被扒了個乾淨。
這種赤裸裸的被洞察,還有深深的不安,混雜成久違的危險感,一齊湧了上來。
他發現,崔鶯鶯這件工具,好像有點太鋒利了。
鋒利到,甚至開始有了一些,會傷到主人的可能。
“你既然什麼都清楚,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劉啟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冰冷的殺機。
他在盤算,要不要提前把這件已經開始有失控苗頭的工具,給徹底毀掉。
“因為,我也想借這個機會,向你證明一件事。”
崔鶯鶯好像完全沒感覺到劉啟的殺氣。
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