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勳在江南苦心經營一輩子的關係網,轉眼間成了廢紙。
他指望著給劉啟辦臟活換取在新朝堂裡的位置。
這種想法本身就很可笑。
劉啟從來不需要一個手上沾滿血汙的舊臣。
他要的是能創造價值賺取功勳的工具人。
蘇勳能乾的那些臟活,隨便換個心狠手辣的人來都能乾。
他這個人毫無不可替代的價值。
等他把江南士族這個爛攤子收拾乾淨,他的利用價值也就徹底到頭。
劉啟安撫江南人心的一步,就是拿蘇勳這樣背叛本階級的刀手開刀。
這幾乎是擺在台麵上的一種陽謀。
其實蘇勳八成早已明了這一點,心裡有數,可他並沒有彆的路,隻能慢慢向前挪步。
可蘇錦兒不乾,她絕不打算讓蘇家的命運由旁人掌控。
於是她索性選了一種更為直接,也同樣冒險的選項。
她把自己親自送到了那個體製的締造者劉啟眼前。
她在賭劉啟對美色的在意能壓過那些冷冰冰的功勳點。
她相信自己或許能成為他身邊那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說到底,哪怕隻是枕邊風,她也願意嘗試。
隻要能穩住劉啟的寵愛,蘇家總不至於傾覆。
或許還可能比過去更風光。
對劉啟而言,這樣的買賣似乎從一開始就穩賺不賠。
沒花什麼力氣,美人到手,一個極富觀賞價值的玩物歸入名下。
還能通過這個玩物,更好地去控製蘇勳那條老狗。
何樂而不為。
劉啟的念頭剛轉到這,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崔鶯鶯,她走路向來如此,像一陣風。
“大元帥,草原急報。”
崔鶯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但劉啟聽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哦?那頭草原母狼終於坐不住了?”
劉啟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自己這套組合拳打下去,最先崩潰的必然是孛兒帖。
草原帝國的結構其實比大瀝王朝要脆弱得多。
它完全是靠幾個強大部落用武力強行捏在一起的鬆散聯盟。
一旦外部出現一個更強悍,足以碾壓他們的力量。
這個看似龐大的帝國,就會從內部開始分崩離析。
“她不光坐不住了,還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決定。”
崔鶯鶯遞上一份剛破譯的密電。
“她要親自來新長安,向您俯首稱臣。”
這個消息讓劉啟也稍微愣了一下。
他想過孛兒帖會求和,會割地賠款。
但他確實沒料到,那個高傲的女人,會選擇用這種最徹底的方式。
親自入朝,俯首稱臣。
這意味著她要把自己和整個大元帝國的命運,全部押在劉啟的手裡。
這已經不能算是賭博了,這根本是在玩命。
“有意思,這個女人比我想的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