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家裡數所有做粗活的最低一等裡,你就歸在那裡。”
“什麼刷尿壺這活兒,還有偶爾侍寢這種枯燥事,你一並應下就是。”
“等哪一天本王厭了興致,大可以分你給看門雜役說送就送。”
“有意見不妨直接講來聽聽?”
在這種語氣下,他三言兩語比世間毒誓罰咒都更叫人絕望。
一種照麵底下完全碾壓的、對尊嚴強取豪奪的意味。
讓對麵那個飛揚跋扈的女子連反駁的勇氣都在潰爛。
直看著她,像是對著稚氣又高傲的帝姬強行注上低賤注解。
整個心裡說不出的屈辱。
顏色從阿國的臉頰上褪儘,看上去如同夜色下褪了色的杏花。
下唇死死咬著,還滲出一絲血跡。
絕望與怒意交織,讓她一度想摸向自己袖口短刃。
衝眼前人狠刺一刀,卻隻能忍下來。
所有的倔強,終究在那一瞬化為泡影,因為動手隻會死得更慘。
她很明白,但凡有異動,不止自身得死。
還要拖家人一起葬送在殘酷命運下。
怨毒咒罵都堵在喉嚨,她卻還是咬牙把頭一點點低下。
“奴婢,聽命。”
隻這一句,嗓音發啞透著難以遏製的痛楚,仿佛整個人沉入極夜。
她其實清楚,沒走進院門時自己是什麼模樣,從踏進門檻一刻開始。
腳步就不停地往無底深淵落下,再想回去已全無可能。
回頭細想,這點下場,隻是傲慢如王的他一句話的念頭罷了。
這點下場回頭想來,不過是那個男人一句話的事。
在劉啟眼裡,這個叫出雲阿國的女人,價值還真不如院裡那塊磨刀石。
磨刀石好歹還有個正經用處,可這個女人,除了暖床和背後捅刀子又能乾嘛。
他劉啟像是缺女人的主嗎,趙含嫣跟趙如煙哪個不比她乾淨貼心。
至於偷情報搞技術,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三井財閥居然想從他這裡偷東西,跟螞蟻想撬動泰山有什麼區彆。
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活在過去那套小聰明的算計裡。
劉啟都懶得再多費心思,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帶下去,交給趙含嫣處置。”
“是。”崔鶯鶯應了一聲,眼神裡藏不住一絲快意。
她早就看這個狐媚子不順眼,現在總算有機會好好炮製一番。
她拎起跟小雞仔沒兩樣的出雲阿國,毫不憐香惜玉地就往後院拖。
趙含嫣和趙如煙倆人正在後院,指揮下人收拾一間新廂房。
她們聽說夫君帶回來個東瀛女人,心裡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
雖然相信夫君不是貪戀美色的人。
可家裡突然多個競爭對手終究不是好事。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異族女人,聽說東瀛女人最會用狐媚手段勾引男人。
倆人正琢磨著該怎麼給這個新來的下馬威,好讓她知道這個家誰說了算。
就在這時候,崔鶯鶯拖著出雲阿國走了進來。
“兩位夫人,主人說了,這個女人交給你們處置。”
趙含嫣跟趙如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喜色。
夫君果然還是最疼她們的,這麼快就把燙手山芋扔了過來。
這不光是對她們的信任,更是在表明,這個新來的在他心裡根本沒分量。
趙含嫣清了清嗓子,端起主母的架子,走到了出雲阿國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