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帝國最精銳的野戰王牌,是橫掃六合、戰無不勝的鋼鐵洪流。
現在,軍神被困,王牌儘喪。
這遠遠不止是戰敗那麼簡單,這已經是足以動搖國本的慘敗。
大晉立國三十二年,何曾吃過這樣天大的虧。
“怎麼會這樣?韓信將軍用兵如神,怎可能敗得如此之慘?”
“八十萬叛軍,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多人?”
“定是韓信輕敵了,他以為還是二十年前,結果吃了大虧。”
“糊塗啊,他怎能如此糊塗,這下把整個帝國都拖進了泥潭。”
朝堂之上,瞬間亂作一團。
質疑、指責、恐慌,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那些方才還被太子雷霆手段嚇得噤若寒蟬的文官們。
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個個捶胸頓足,義憤填膺。
好像他們比誰都心疼那些戰死的士兵。
又好像這場敗仗的責任全在韓信一人。
跟他們當初鼓吹仁政、逼得太子裁撤邊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張柬之的臉色,也已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雖說剛剛被太子殿下駁得顏麵無存。
但他終究是軍人出身,比誰都清楚眼下的局勢有多麼凶險。
韓信若是完了,那被困的五萬將士也就完了。
安西的門戶玉門關,將徹底暴露在八十萬叛軍的兵鋒之下。
一旦玉門關失守,叛軍的鐵蹄便可長驅直入,直搗關中腹地。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帝國的北方,都將燃起熊熊戰火,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殿下,必須立刻發兵救援!”
張柬之站了出來,聲音決絕,不容置疑。
“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韓信將軍和那五萬將士救出來!”
“否則軍心動搖,安西必將徹底淪陷,大晉危矣!”
“救援?拿什麼救援?”
一個禦史立刻跳出來反駁。
“安西距京城足有八千裡,等大軍趕到,黃花菜都涼了。”
“更何況,眼下我們哪裡還有多餘的兵力?”
“三大邊疆的叛亂尚未平息,趙括、白起他們手上的兵力已是極限。”
“再從內地抽調軍隊,萬一腹地也跟著亂起來,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依我之見,韓信已然無救,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收縮防線。”
“立刻傳令玉門關守軍,加固城防,死守關隘。”
“隻要玉門關不丟,叛軍就打不進來,我們便還有周旋的餘地。”
這位禦史的話,得到了眾多文官的附和。
在他們看來,為了一個注定失敗的將軍和五萬殘兵。
去冒著動搖帝國根基的風險,是極為不理智的。
這是典型的棄車保帥。
也是文官集團在麵對危機時,最擅長也最喜歡用的手段。
至於那些被當做棋子拋棄的人,他們的死活,從來不在這些大人物的考慮之中。
“放屁!”張柬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禦史的鼻子破口大罵。
“韓信將軍為國征戰三十年,他流的血比你喝的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