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起來。
緊接著整個廣場都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怒吼。
無數的爛菜葉,臭雞蛋,甚至是石塊,如同雨點般朝著高台上的王澤等人砸了過去。
如果不是有風紀部隊的士兵排成人牆死死地擋在前麵。
恐怕這些已經徹底憤怒了的百姓,會直接衝上高台,將這些罪人給活活地撕成碎片。
然而麵對著台下那滔天的民怨。
王澤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充滿了不屑的表情。
他像根本沒把這群叫嚷的人放在眼裡。
對於這些百姓的怒火,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他心裡,其實隻真正等著皇帝怎麼想。
反正,隻要能把話說到皇帝心裡去,就還沒到徹底絕望的時候。
他喉嚨裡哼了一聲,強行用足了力氣喊了出來。
“都給我安靜點。”
聲音比他現在落魄的模樣氣勢還足,依稀聽得出過去當大官時的腔調。
嘈雜的廣場,竟然真的漸漸沒了吵鬨,全部安靜下來。
這麼多人齊刷刷朝他看過來,連呼吸都加重了許多。
反正這會兒,是不是死,這個罪名,彆人都給他提前蓋了章,看他還能鬨出什麼花頭。
王澤順手把早就臟得不成人樣的囚衣整理了幾下。
他背脊一挺,呼吸一口氣後,那種快要赴死也不後悔的勁兒,隱約拎上嗓子眼。
“心裡討厭我的,你們不少,覺得我是貪官,還乾了不少壞事,這我認。”
“可我也坦誠說句,從我開始為江南拚的時候,也確實動過些所謂的小手腕。”
“我也沒撒謊,該有人吃虧的時候被我動過利益,這根本不會不承認。”
“可你們不妨仔細問問自己,彆什麼都混在情緒裡又哭又鬨。”
“老實說,沒來江南任上的時候,這地兒當時啥樣,還記得嗎?”
“窮得要開荒,有氣無力,很多時候都餓肚子。”
“可我來了之後呢,這一年沒完沒了忙,到現在什麼樣?”
“一年時間,金陵直接從老掉牙的小地方,衝成了全帝國最紅火最熱鬨的工業城。”
“馬路邊全是新廠,煙囪比誰家告示牌還多。”
“白天黑夜掙錢燒煤,大煙衝進天空,好多人都說那是賺大錢的信號。”
“你們原本隻能靠莊稼發財夢都彆想的,結果現在一個個都變成工廠上班領工資的了。”
“不是喊得響,是真的穿上新衣服住上新房子了。”
“孩子們都有學上,每天能握著課本進校門。”
“這些都靠的誰?天上就能掉下來?”
“醒醒,全都是我王澤帶著兄弟們,這幫乾事的人日夜操勞拚出來的。”
“一路走來,是,我得罪過不少人,難免有人吃了虧,甚至有人沒扛住。”
“可這一切,我全自己擔著。”
“所有破舊要換新,大動作肯定會有人疼,誰都明白乾大事有損失。”
“國家真能變強大,誰還在意一句壞話好話,反正我願背著罵名想法推著江山前進。”
“有沒有人看得上我沒所謂,現在殺了我,都遮不住我的成績。”
“過些年,翻翻賬本,曆史公道自有人心。”
他說這些時,說得特沉,底氣十足。
你還真彆說,這場麵確實有不少普通人開始動搖了。
尤其那些因為王澤做事,手上討了便宜的底層工人、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