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人叫李如鬆,新襲爵的成國公。
他爹老成國公,就因為在西南叛亂裡暗中資助阿育王,被劉啟毫不留情地抄家滅門,隻給他留下一個遠在邊疆的獨苗身份。
這筆血海深仇,他李如鬆一天都不敢忘。
跟英國公張維賢那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老滑頭不一樣。
李如鬆眼裡,張維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簡直是將門勳貴的恥辱。
被個黃口小兒三言兩語就嚇得交出祖宗基業,這臉都丟儘了。
他李如鬆可不是張維賢那種貨色,自己讀過書打過仗,自認比誰都看得清楚。
劉啟這個人看似強大無懈可擊,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
問題就在於,他名不正言不順。
說到底他隻是個攝政王,一個高級打工仔而已。
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是那個坐在深宮裡的小皇帝劉協。
劉啟所有權力的合法性都來源於那個孩子。
隻要那孩子一句話,說你劉啟是奸臣是國賊。
那你劉啟立刻就會從雲端跌落地獄,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東西就叫大義,也叫名分,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武器。
而劉啟,恰恰就沒有這件武器。
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軍隊和經濟上。
唯獨忽略了那個被他軟禁起來的小皇帝。
這就是他最大的失策。
李如鬆把京城裡所有對劉啟心懷不滿的將門勳貴,全都秘密召集到自己府上。
這些人要麼是在軍隊改革中被削了兵權。
要麼是家裡的生意被皇家銀行和皇家糧業擠兌破產。
可以說每個人都對劉啟恨之入骨。
“諸位,我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李如鬆看著底下這些愁雲慘淡的同僚,聲音字字句句都在煽火。
“再等下去,等那個姓劉的把神機營徹底練出來。”
“等他的軍官學校培養出幾千個隻聽他話的瘋狗。”
“到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我們祖祖輩輩用鮮血和生命打下來的基業,就要徹底斷送在我們這一代手裡。”
“你們,甘心嗎。”
他這番話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裡壓抑已久的怒火。
“不甘心。”
“他媽的,跟他拚了。”
“成國公,您就說吧,要我們怎麼乾,我們都聽您的。”
李如鬆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很簡單,我們要清君側。”
“我們要把那個被奸臣蒙蔽的小皇帝給救出來。”
“我們要讓他,親口告訴全天下的人,誰,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叛徒。”
“隻要我們能拿到陛下的聖旨,我們就占住了大義。”
“到時候登高一呼,天下所有忠於大晉的將士都會響應我們。”
“那個姓劉的,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難逃一死。”
這個計劃聽起來天衣無縫,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劉啟被他們踩在腳下跪地求饒的場景。
然而還是有一個比較謹慎的人提出了疑問。
“國公爺,這計劃雖好,可我們怎麼才能見到陛下?”
“那皇宮現在被鏡察司和神機營守得跟鐵桶一樣。”
“我們根本就進不去啊。”
李如鬆冷笑一聲,“誰說我們要硬闖了?”
“我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並且能見到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