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二陰山的林間彌漫著潮濕的霧氣，每一次風吹過，都帶著幾分森冷的寒意。
陳到隱匿在一棵千年古鬆的樹冠間，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下方三道蹣跚前行的黑影。
那是三頭築基中期的妖魔，青灰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獠牙外露，爪子在地麵拖出深深的劃痕，顯然是剛從沉睡中覺醒，正朝著山腹深處行進。
這已是他連續第七個夜晚在二陰山巡視。
自從幾天前擊斃那頭築基初期妖魔後，這片山脈裡的妖魔蹤跡便越來越多。
從最初幾天難覓一頭，到如今短短七日，他已親手斬殺十頭。
每一次出手，他都無需硬拚，隻需凝神催動神識，一道無形的“神識刺”便會穿透妖魔的頭顱，將其神魂攪碎。
這種克製效果來得詭異又直接，連陳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按說妖魔肉身強悍、神魂堅韌，尋常手段難以擊殺。
可神識刺對它們卻如同克星，幾乎百發百中。
“又解決三頭。”
陳到輕巧地躍下樹冠，落在三頭妖魔的屍身旁。
他指尖泛起微弱的靈光，混沌吞噬係統瞬間啟動。
三道黑色的魔氣從妖魔屍體內飄出，緩緩融入他的體內。
係統麵板上，“魔氣值：63”的數字跳動了一下，比之前又多了3點。
他滿意地頷首，將妖魔屍體收入儲物空間。
雖然暫時不知這些屍體有何用處，但多囤積些總是沒錯。
如今儲物空間裡已堆了十三具妖魔屍骸，倒也不占太多地方。
可一想到功法的事，陳到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他如今已是築基大圓滿境界，距離金丹境隻有一步之遙，體內的靈氣早已充盈到極致，隻需一部合適的金丹境功法，便能嘗試突破。
可偏偏他修煉的《九龍鎮獄經》，鎮撫司隻給了煉氣篇，後續的金丹篇連影子都沒有。
他總不能直接找到魏凝海，說督主，我已築基大圓滿，缺本金丹功法突破。
先不說這話有多突兀，以他之前苟著發育”的行事風格，突然暴露出如此快的突破速度，難免會引來懷疑。
“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麼藏著掖著了。”
陳到自嘲地笑了笑。
放在以前，天地靈氣尚未複蘇時，修士突破築基後，能在二十年達到築基大圓滿已是天賦異稟，突破金丹更是奢望。
可如今靈氣暴漲，再加上試煉場的助力，他在試煉場內斬殺大量妖獸，用死氣值、妖氣值硬生生將境界堆到了築基大圓滿，反而卡在了功法這一步。
他摸出懷中的《清風訣》手抄本，指尖拂過泛黃的紙頁。
這本功法是他之前偶然所得，原本是三清宗的基礎功法，完整版能直指大道、突破金丹，可他手裡的隻是低級弟子流傳的殘缺版，最多隻能修煉到築基境。
“金丹境功法，哪是那麼好得的。”
陳到輕歎一聲。
這類高階功法，要麼藏在大宗門的藏經閣，要麼被大世家、皇室牢牢掌控，或是鎮撫司、玄鏡司、六扇門這類特權機構的核心資源，尋常修士連見一麵都難。
他也曾想過去坊市碰碰運氣。
聽說天地靈氣複蘇後，各大城市的坊市愈發活躍，修士們交換功法、資源已成常態，甚至還有傳說中的黑市，偶爾會流出高階功法。
可他心裡清楚，黑市魚龍混雜，風險極高，而且金丹境功法價值連城，就算真有，以他現在的身家。
幾具妖魔屍體、些許魔氣值，還有那枚舍不得動用的龍珠。
根本不夠看。至於拍賣會，更是想都不用想，金丹境功法一旦出現，必然會引發各大勢力爭搶，最終成交價絕非他能承受。
“再等等吧，或許能在二陰山找到些線索。”
陳到收起《清風訣》，目光重新投向二陰山深處。
這些天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覺醒的妖魔並未像往常那樣攻擊附近的村鎮，反而都在往二陰山腹地聚集。
最初他以為隻是巧合，可隨著斬殺的妖魔越來越多，這個規律愈發明顯。
今晚這三頭，還有之前遇到的十幾頭，無一例外都在朝著山脈深處行進。
“這裡到底有什麼？”
陳到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二陰山的靈氣濃度與其他山脈並無不同，按理說不該有如此強的吸引力。
他決定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或許能找到妖魔聚集的原因，甚至可能獲得突破金丹境的機緣。
他收斂氣息，如同獵豹般在林間穿梭，速度極快卻幾乎不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