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皺眉:“要不要直接戒嚴搜查?”
“不能動。”蕭景珩搖頭,“一戒嚴,他們狗急跳牆提前引爆,百姓遭殃。咱們得悄無聲息地拆,最好讓他們自己以為計劃天衣無縫,結果最後一秒發現火折子被人泡過水。”
阿箬一拍大腿:“那還不簡單?咱們也演戲啊!就說最近暴雨多,地下排水渠要修,派匠人帶著鐵釺子挨條街敲,聽著像不像?”
蕭景珩眼睛一亮:“妙啊!工坊那邊正好有探測火藥桶的銅管聽音器,偽裝成修渠工具正合適。你再帶幾個女探,扮成香料鋪夥計,沿街收硝石、硫黃存貨,美其名曰‘統一采購防潮’,實際上斷他們補給。”
阿箬壞笑:“順便套話,誰家最近買了十斤火藥做煙花?我請他吃牢飯。”
“就這麼辦。”蕭景珩當即下令,“老周,調度親衛小隊,按區域包乾巡查。凡是門窗釘死、住戶失蹤、屋裡有怪味的地方,全部標注紅點。但不準動手,等我統一收網。”
命令一道道下達,世子府瞬間變成戰時指揮所。
匠人隊伍打著“修渠”旗號分批出動,銅管探地,一寸寸排查;阿箬帶著幾個姑娘拎著秤杆走街串戶,見著賣火油火紙的就高價收購,嘴上說著“朝廷補貼”,手裡記著可疑人臉;親衛化裝成挑夫、貨郎,在各高危點位來回穿插,默默標記路線。
天快擦黑時,阿箬匆匆回來,壓低聲音:“哥,西郊老宅那邊不對勁。昨夜三更,有黑影扛著麻袋進院,今早院門緊閉,可煙囪沒煙,狗也沒叫——八成沒人,或者……人都被滅口了。”
蕭景珩盯著輿圖,手指緩緩劃過七個紅點:“七處異常,三處確認接觸過火藥殘留,兩處有人為封閉痕跡,剩下兩個……可能是誘餌。”
他抬頭問老周:“車夫抓了嗎?”
“還沒。我們怕打草驚蛇,隻派人貼身跟著。他今天送完米就回了窩棚,一直沒動靜。”
“越沒動靜越有問題。”蕭景珩冷笑,“這些人現在就是一群賭紅眼的瘋子,輸光了底褲就想掀桌子。他們不怕死,就怕沒人知道他們死得多轟動。”
阿箬忽然想起什麼:“您說他們想製造恐慌……那最可能炸哪兒?皇城南門?文武百官天天走那兒。”
“也可能是這兒。”蕭景珩指了指地圖上的世子府,“我最近太招搖,炸了我,比炸南門還嚇人。”
“那您還不趕緊躲躲?”阿箬瞪眼。
“躲?”蕭景珩笑了,“我要是跑了,滿城百姓怎麼辦?再說——”他拿起案上一把短匕,輕輕彈了下刃口,“我最喜歡看人拚命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他們最容易露出破綻。”
話音未落,外頭一陣急促腳步。
一名親衛衝進來,臉色發白:“大人!西市匠人隊剛才探到一段暗渠,底下有東西……像是成排的木桶,敲起來空嗡嗡的,還帶著刺鼻味兒。”
蕭景珩霍然起身。
阿箬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會……真讓他們埋進地下水道了吧?”
“看來。”蕭景珩抓起披風往肩上一甩,“他們是真想讓我們‘腳下開花’。”
他大步走向門口,聲音冷得像冰:“通知所有隊伍,一級戒備。爆炸物位置一旦確認,立刻封鎖周邊街區,疏散百姓,但不準聲張。我要讓這些老鼠,親手把自己埋進坑裡。”
老周緊跟其後:“是否現在突擊?”
“不。”蕭景珩站在門檻上,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京城輿圖,七處紅點赫然在目,“讓他們再得意一會兒。等他們以為萬事俱備,隻差一點火星的時候——”
他嘴角揚起一抹狠笑:
“咱們就把他們的火折子,換成濕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