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背叛的滋味_大道至簡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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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章背叛的滋味(1 / 1)

晨光帶著秋露的涼意,從窗簾縫隙裡滲進來,在地板上織成斷續的銀線。周苓醒時,身邊的被褥早已失了溫度,隻留下一道淺凹的印子——像陳跡這個人,明明昨夜還貼著她的後背呼吸,天亮就隻剩個模糊的輪廓。她坐起身,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目光落在床頭櫃上:陳跡的手機靜靜躺著,黑色殼子邊角磨白的地方,還留著她去年用橙色馬克筆補的小太陽,當時他捏著手機笑她“幼稚得像美院新生”,卻從此沒換過殼。

屏幕暗著,沒鎖。周苓想起昨夜他修改《大道》到後半夜,回來時指尖還沾著鈷藍顏料,連脫鞋都閉著眼晃,大概是累得連設置密碼的力氣都沒了。她伸手想替他插上充電器,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玻璃屏,“叮咚”一聲,微信通知突然彈出來——像一根淬了冰的針,猝不及防紮進她的眼底。

發信人是蘇曼。消息隻有一行字,卻裹著深夜未散的曖昧潮氣:“明晚半島酒店3208,老地方。”

周苓的手指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繞著脊椎轉了圈,連骨髓都透著冷。她盯著那行字,瞳孔一點點收縮,直到視線裡的筆畫開始晃動,卻字字清晰地刻進腦子裡。“老地方”——這三個字像把鈍刀,慢慢割著她的神經。她突然想起上個月陳跡說“去見巴黎展策展人”的那晚,他回來時襯衫領口沾著鳶尾花味的香水,她趴在他懷裡聞了聞,他笑著捏她的臉:“客戶身上的,女老板都愛用這牌子。”她當時還信了,甚至幫他把襯衫扔進洗衣機,看著泡沫裹著那點香味散開,心裡竟沒半點懷疑。

她顫抖著伸回手,指尖劃過屏幕時,連呼吸都忘了。解鎖的瞬間,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蜷起手指。點開與蘇曼的對話框,往上翻的每一頁都像在淩遲她的五臟六腑——沒有纏綿的情話,沒有曖昧的昵稱,隻有赤裸裸的交易,像在看一份冰冷的合同。

“巴黎展的名額我幫你鎖了,條件不變。”

“3208房的確認單發你了,彆遲到,上次你讓我等了四十分鐘。”

“那丫頭最近沒問起我吧?彆讓她看出破綻,影響後續計劃。”

最新一條是昨夜十一點零七分,蘇曼的消息:“她沒起疑心?”

陳跡的回複隻有一個字,乾淨利落得像手術刀劃開皮膚:“沒。”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周苓臉上,把她的臉色照得比宣紙還白,連嘴唇都褪成了淺粉色。她想起昨天林深坐在咖啡館裡,手指扣著牛皮紙信封邊緣,欲言又止的樣子:“苓苓,蘇曼在藝術圈的手段你不知道,她捧人的時候有多狠,踩人的時候就有多絕,你彆太信陳跡……”當時她還紅著臉反駁,說林深是對陳跡有偏見,說他們簽了“情感協調”合同,說陳跡會和她一起麵對未來。現在想來,那份合同上的“彼此坦誠”四個字,大概是陳跡用最嘲諷的筆觸寫上去的,連墨跡都帶著謊言的味道。

最痛的不是背叛本身,是他連編造謊言的耐心都沒有。他用一個輕飄飄的“沒”字,就將她半年來的真心、信任、那些熬到半夜的排骨湯、那些幫他洗顏料漬的手、那些聽他讀《莊子》時靠在他肩頭的夜晚,全都碾成了碎屑,像碾過調色盤上乾涸的顏料,連一點痕跡都不肯留下。

周苓抓起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連拖鞋都沒換,赤著腳就衝出了門。樓道裡的瓷磚剛拖過,還帶著水漬,涼得像冰,刺得她腳底發麻,卻遠不及心裡的疼。門外的秋風卷著枯黃的梧桐葉,打在她的臉上,葉子的邊緣刮過皮膚,留下一道細紅的痕,疼得她眼眶發紅,眼淚卻像被凍住了一樣,怎麼也流不出來。

畫室在小區對麵的文創園裡,走路隻要五分鐘。她跑到畫室門口時,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手指扶著冰冷的磚牆,才勉強站穩。畫室的門虛掩著,留著一條縫隙,裡麵傳來“沙沙”的聲響——是畫筆摩擦畫布的聲音。曾幾何時,這個聲音是她最安心的背景音:她會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看陳跡作畫,陽光灑在他的亞麻襯衫上,把顏料碎屑照得像金粉,他偶爾回頭,會把沾著鈦白的指尖蹭在她的臉頰上,笑著讀《老子》裡的“寵辱若驚”,說“有你在,我就不怕驚”。可現在,這個聲音卻尖銳得像針,紮進她的耳朵裡,每一聲都帶著諷刺。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陳跡站在畫架前,背對著她,正用一支細毫筆修改《大道》的細節。這幅畫是他衝擊國際展的核心,也是他藏在心裡的野心——畫布上,縱橫交錯的線條勾勒出一條通往遠方的道路,鈷藍色的夜空綴著鎏金的星光,像把他所有的欲望都潑在了上麵。畫架旁的矮桌上,放著一本線裝的《莊子》,書頁攤在《養生主》那頁,“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那行被他用紅筆圈了,旁邊寫著“藝亦無涯,當以術載道”,可此刻他筆下的“道”,卻沾滿了交易的銅臭。

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亞麻襯衫,袖口沾著鈷藍與赭石的顏料,領口敞開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處的小疤痕——那是上個月畫架倒下來時,被木刺劃傷的,當時她蹲在地上,用棉簽蘸著碘伏幫他消毒,他還笑著說“這點小傷,比不過你幫我調的朱砂紅”。

他的側臉在晨光裡顯得格外專注,眉頭微微皺著,眼神緊緊盯著畫布,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存在,隻剩下他與這幅畫。

“解釋一下?”周苓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碎裂的聲響,像冰麵裂開時的脆響。她舉起手機,將屏幕上的對話框懟到他眼前,指尖因為顫抖而微微晃動,屏幕裡的“沒”字,像個嘲笑的嘴。

陳跡的畫筆猛地頓住,筆尖的鈷藍顏料滴落在畫布上,暈開一小片深藍,像在鎏金的道路上潑了一滴絕望的眼淚。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的專注瞬間碎了,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神色——有驚訝,有慌亂,卻沒有絲毫的愧疚。他看見周苓蒼白的臉、通紅的眼眶、赤著的腳踝(上麵沾著樓道的水漬,凍得泛青),還有手裡緊緊攥著的手機,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畫室裡靜得可怕,隻有鬆節油的味道在空氣裡凝滯,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兩個人的心上。牆上掛著的幾幅未完成的肖像畫,都是他畫的周苓:有她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的,有她低頭調顏料的,還有她睡著時的樣子,每一幅都帶著溫柔的光。可現在,這些畫看起來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原來他筆下的溫柔,都是可以用來交易的道具。

“我需要她的資源。”半晌後,陳跡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蒙了一層砂紙,沒有辯解,沒有道歉,隻有平鋪直敘的坦白,像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周苓看著他,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絕望的酸楚,在空曠的畫室裡回蕩,撞在牆壁上,又反彈回來,像無數個細小的回音,刺得她耳膜發疼。“需要資源?”她重複著這四個字,目光掃過那幅《大道》,掃過畫布上的鎏金與鈷藍,突然抓起旁邊顏料架上的紅色顏料罐——那是她昨天下午剛幫他調的深紅,用朱砂和赭石按3:1的比例配的,顏色飽滿得像血,本是想用來畫道路儘頭的落日,象征著他想要的成功與希望。

“嘩啦——”

紅色顏料被她猛地潑了出去。濃稠的顏料像一道凝固的血痕,瞬間覆蓋了畫布上大半的鎏金線條,漫過星光時,像把陽光澆熄了,順著畫布的紋路往下淌,速度很慢,像在訴說著無聲的控訴,滴在地板上,濺在陳跡的亞麻襯衫上,開出一朵朵妖豔而絕望的花。

“周苓!”陳跡的眼睛瞬間紅了,像被激怒的獸。他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的手指冰涼,卻帶著滾燙的憤怒:“你瘋了?這是我要送展的畫!”

“瘋了?”周苓用力掙紮,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手臂,留下幾道血痕。她的眼睛裡布滿血絲,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異常堅定:“是你先逼瘋我的!陳跡,你告訴我,這半年來,你對我好,和我簽合同,說要一起等巴黎展的消息,全都是假的,對不對?你隻是把我當免費的保姆,當不會懷疑你的傻子,對不對?”

她一邊喊,一邊抬腿踹向旁邊的畫架。畫架“轟隆”一聲倒在地上,上麵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畫摔在地上,畫紙被撕裂,顏料管滾得滿地都是:鈦白像破碎的雪,檸檬黃像融化的陽光,深紅像凝固的血,在地板上蔓延,像一道道流淌的傷口。陳跡看著那幅肖像畫——畫的是周苓的側臉,他還沒來得及畫完她的眼睛,此刻撕裂的痕跡正好劃過眉眼,像把她的溫柔都撕成了碎片。

他突然想起《莊子》裡的“相濡以沫”,說兩條魚在乾涸的陸地上,互相吐沫滋潤對方,可他們現在,卻像兩條快死的魚,互相用牙齒撕咬對方的鱗片。

陳跡被她的動作徹底激怒了。他反手將她按在冰冷的牆壁上,手臂抵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喘不過氣。可就在他的目光觸到她眼角的眼淚時,手臂的力道突然鬆了——那滴眼淚掛在她的睫毛上,像顆碎鑽,他想起上次她看他畫完《歸鳥圖》時,也掉過這樣的眼淚,說“陳跡,你好厲害”,那時他還笑著吻掉她的眼淚,說“沒有你,我畫不出這麼好的畫”。

周苓趁機推開他,兩人在傾倒的畫架、散落的顏料管之間對峙。她的膝蓋撞在顏料罐上,疼得倒抽冷氣;他的手肘磕到畫框的邊緣,留下一道淤青。她抓起地上的畫筆,想扔向他,卻在看到筆杆上她刻的小太陽時,手指頓了頓——那是她上個月給他刻的,說“這樣你畫畫時,就像有陽光陪著你”。陳跡看著她猶豫的模樣,喉結動了動,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猛地後退躲開,畫筆“啪”地掉在地上,滾到牆角,沾了一身的鈦白。

周苓看著他,眼神裡滿是失望與決絕,“陳跡,你把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當成了交易的籌碼,連一句像樣的解釋都不肯給我。”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字字清晰,“那些你說過的話,畫過的畫,承諾過的未來,原來全都是假的。”

陳跡張了張嘴,想辯解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看著周苓泛紅的眼眶,看著她身上沾著的顏料,想起過往的種種甜蜜,心臟像被狠狠揪住,疼得無法呼吸。“苓苓,我……”

“彆叫我苓苓。”周苓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了。”

她整理好淩亂的衣服,扣紐扣時,手指因為顫抖而好幾次扣錯了位置——上次扣錯紐扣時,還是陳跡笑著幫她重新扣的,說“你連扣子都扣不好,以後怎麼照顧我”。她的頭發上還沾著顏料,臉上也有,卻懶得去擦——那些顏料是她調的,現在沾在她身上,像他給她的最後一份嘲笑。

陳跡看著她轉身走向門口的背影,單薄卻挺得筆直,像他畫過的那幅《孤鬆圖》,明明受了風,卻不肯彎。他的手臂動了動,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衣角,卻終究還是縮了回來。他想說“對不起”,想說“我是愛你的”,想說“再等等我”,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那些話像卡在喉嚨裡的顏料,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隻能堵在心裡,慢慢發酵成苦酒。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門口,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門在她身後關上,發出“哢嗒”一聲沉悶的聲響,像在他的心上敲了一錘,震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畫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那幅被毀掉的《大道》。紅色的顏料已經乾涸,在畫布上凝固成一道醜陋的疤痕,再也無法抹去。陳跡坐起身,撿起掉在旁邊的金屬刮刀——那是他用來修改畫布的工具,刀刃鋒利,上次周苓還用它幫他刮過調色盤上的乾涸顏料,說“這刀真好用,以後我們一起刮”。他拿著刮刀,對著畫布輕輕劃下。

“刺啦——”

刮刀刮過畫布的聲響,像指甲劃過骨頭,刺耳而絕望。他一點點刮除那些乾涸的紅色顏料,動作很慢,很專注,仿佛又回到了修改畫稿的時候——那時周苓會坐在旁邊,遞給他乾淨的抹布,說“慢點開,彆刮破畫布”。可現在,他卻想把畫布刮破,把所有與她有關的痕跡都刮掉。顏料碎屑落在地板上,與之前的顏料混在一起,像一堆破碎的夢想。他的指尖被刮刀的邊緣磨得發紅,甚至滲出了血絲,卻渾然不覺——這點疼,比不過周苓剛才看他的眼神,比不過她那句“我們完了”。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又漸漸亮了。晨光再次照進畫室時,陳跡還坐在地板上,背靠著畫架,手裡還握著那把刮刀。他麵前的畫布已經變得斑駁不堪,露出大片空白,像他此刻的人生,沒有了色彩,沒有了方向,隻剩下無儘的空洞。

他盯著那片空白,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靈魂。他摸出兜裡的手機,殼子上的小太陽還在,點開和周苓的對話框,最後一條是昨天她發的“今晚煮了排骨湯,等你回來”,他沒回。現在想打字,手指卻在屏幕上懸著,怎麼也按不下去。他想起《莊子》裡說的“有所待”,說人總是依賴著什麼,他以前以為自己依賴的是藝術,是成功,現在才明白,他依賴的是周苓的眼神,是她的笑,是她幫他調顏料的手——可他把這些都丟了。

他突然抱著頭,發出壓抑的嗚咽聲。畫室裡靜悄悄的,隻有他的哭聲在空氣裡回蕩,與鬆節油的味道、顏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釀成了一杯名為“後悔”的苦酒。他想起周苓曾說“以後我們一起喝紅酒”,可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喝著這杯沒有儘頭的苦酒,再也沒有人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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