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的獨立旅,像一把在爐火中燒得通紅的烙鐵。
帶著“滋啦”的聲響,狠狠地燙進了黃維敢死隊那塊肥膩的五花肉裡。
空氣中,冰冷的雨水都壓不住那股滾燙的殺氣。
沒有多餘的呐喊,隻有簡潔到極致的戰術口令和子彈鑽進肉體時,那一聲聲沉悶又令人牙酸的“噗噗”聲。
這些從晉西北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老兵,戰鬥對他們而言,早已不是任務,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一個三人戰鬥小組的配合堪稱藝術。
左側的機槍手一個長點射,瞬間壓得對麵一個火力點的敵人抬不起頭。
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同一刻,中間的步兵已經甩出一顆手榴彈,劃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
不等手榴彈落地,右側的突擊手已經貓著腰衝了出去。
在爆炸的火光中,用一梭子彈,乾淨利落地清空了那個已經化為廢墟的工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超過五秒。
他們不是在打仗,他們是在進行一場高效、冷酷、甚至帶著一絲美感的切割作業。
“三班,給老子把那個鐵烏龜(坦克)的履帶卸了!”
“二排,往左邊迂回,抄他們的後路!彆讓一個兔崽子跑了!”
李雲龍甚至懶得用腳,直接用滾燙的槍管將一具擋路的屍體撥開,在屍體上烙出“滋啦”一聲輕響。
他左手的駁殼槍打完一個彈夾,看也不看,順手就抄起腰間另一把滿彈的,整個動作快如閃電。
槍口的火舌,成了這片死亡泥潭裡,唯一為我軍戰士指引方向的燈塔。
國軍敢死隊的指揮官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他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側翼那群突然冒出來的“泥人”,沒有呐喊,沒有混亂,像一群沉默的屠夫。
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的戰術,高效地收割著他最精銳的士兵。
他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突擊隊形,像一塊熱刀下的牛油,被輕易地、毫不費力地切開、攪碎。
這不是戰鬥,這是……處決!
他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隻剩下無邊的冰冷和恐懼。
……
“是衝鋒號!是我們的人!”
正麵陣地上,一個耳朵被炸得嗡嗡響的戰士,突然扯著嗓子大喊,聲音裡帶著哭腔和狂喜。
那熟悉的、帶著野性的、不講道理的號聲!
全軍隻有李雲龍的部隊,吹個衝鋒號都像是在罵娘!
援兵到了!副司令的奇兵,真的從天而降了!
“弟兄們!”張大彪舉起手中那把卷了刃的大刀,用儘全身力氣嘶吼。
“援兵到了!副司令沒騙咱們!他算到了一切!吃掉他們!”
絕望中滋生出的勇氣,是爆炸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