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哥哥?”
月月原本一片死寂的臉注入一絲生動,她轉過頭,睜大雙眼,“他在哪裡?”
趁著月月的注意力在張興明身上,淩曜箭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將少女從陽台邊緣抱了下來。
月月非常輕,淩曜感覺在抱一個沒有重量的娃娃。
被抱下來的月月並沒有掙紮,瘦脫相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緊盯著張興明,眼裡有一線希望的光芒。
“一棟哥哥他為什麼不和我聊天了?也不來找我?”
望著眼前的女孩,張興明鼻子微酸,緩聲說道,“一棟哥哥最近忙,他讓我來看看你呢!看,他又給你買了小紅花。”
張興明展開手掌,掌心裡是用毛線織的一朵紅色小花。
月月麵露笑容,這是她和一棟哥哥的約定。
隻要她又能堅持活一個月,一棟哥哥就會獎勵她一朵小紅花。
一棟哥哥說,毛線小紅花是永遠不會凋謝的。
月月小心接過小紅花,坐在病床上翻看著,“一棟哥哥和蘭蘭姐姐什麼時候來看我?”
“蘭蘭姐姐?”
張興明一愣,下意識問道,“是李蘭蘭嗎?”
“不是李蘭蘭,是夜蘭姐姐!她唱歌可好聽了!”
說起夜蘭,月月雙眼亮晶晶的,很快又黯淡了下來,“她也好久沒有來找我了,一棟哥哥發信息告訴我,她去很遠的地方玩了。”
一旁的護士拿著吊針和藥水上前,溫聲說,“月月,我們打針了。”
月月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任由護士將針頭插入手背。
瘦骨嶙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讓人看著十分不忍。
張興明剛想追問,被淩曜攔住了。
兩人轉身走出了病房。
“月月嗎?”護士站的護士翻看著月月的病例,“她叫許月,患有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治療難度較大,現在隻能靠藥物長期保守治療。”
“治愈幾率大嗎?”張興明眉頭緊皺,想起月月瘦弱的身體。
護士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太大,目前的治療目標基本是延長生存時間,除非能夠移植配型的異基因造血乾細胞,才有治愈機會。”
“驗一下我們的,看看配不配型。”
一旁安靜聽著的淩曜突然開口。
護士看了眼他們的警官證,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局的刑偵部門三年前就全部申請自願捐贈骨髓,已經在骨髓庫裡了,有配型早通知你們了。”
張興明目光黯了黯。
“說起來,月月真的很可憐,父母在她剛出生不久就離婚了,父親一年前因傷人入獄,她就被檢查出這麼重的病,月月入院一年後,還檢查出嚴重的抑鬱症,有自殺傾向,幸好有一個熱心的小夥子和一個年輕姑娘,願意承擔她的醫療費用,還經常來看望她,鼓勵她…”
護士說到這裡,忍不住眼圈發紅。
“那個年輕姑娘,是長這樣嗎?”
淩曜打開手機,向護士展示了李蘭蘭的照片。
護士瞧了一眼,立馬點頭,“對,就是她,她來的不勤,一個月來一次吧!”
“月月可喜歡她了,每次來都會教她唱歌,這姑娘唱歌也好聽。”
張興明回過頭,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她正拿著手機打字,原本高興的小臉,此時有些憂鬱。
褲子裡的手機微微震動。
從裡麵拿出手機,一個名為“心心”的app有新消息提醒。
“一棟哥哥,我收到小紅花了,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下麵附著一張在病床上拍的小紅花。
張興明深呼吸一口,打字回複,“月月真棒!哥哥最近有事要忙,月月一定要等哥哥!”
收到消息的女孩展開了笑顏。
淩曜注視著張興明的動作,默默轉移了視線。
……
白色轎車行駛在路上,車裡一片沉默。
“對不起,頭兒。”
張興明率先打破沉默,他明白淩曜什麼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