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有人來，睡眠很淺的許月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興明哥哥……”許月有力無氣地說著，乾癟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今天還是隻有你來嗎？”
“月月……”
張興明鼻子有些發酸，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沒關係的月月，等你好了，你可以自己去看一棟哥哥。”
聽到他的話，許月保持著微笑，“月月……能好起來嗎？”
她自己最清楚身體的狀況，每天身體力氣的流失，似乎在無聲地宣告生命結束的倒計時。
“會好起來的！”張興明握住她乾瘦的小手，“我保證，到時候我們去買最好看的紅花，去看一棟哥哥。”
“好……”
望著張興明篤定的眼神，許月灰蒙蒙的雙眼亮了亮，輕輕點頭。
許月的精神狀態很差，和他聊了一會兒後，就要休息了。
從病房裡麵出來，主治醫生找到張興明。
“張先生，可能有件事要告訴你，月月已經拖欠了不少醫療費了，這次手術也需要不少錢……”
看著醫生麵露難色，張興明完全能理解。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也需要靠醫療費生活，更何況手術需要請到最專業的外科醫生。
張興明去自助機旁查詢了許月的欠費賬單，發現金額實在驚人。
由於月月的病情比較罕見，之前一直維持著保守治療，保守治療中所用到的國外引進的靶向藥極其昂貴，和一直以來未繳清的住院費和醫療費，已經積累到近兩百萬。
張興明下意識在手機上查了查自己的銀行賬戶，連20萬都不到。
父母也僅是普通人，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幫助自己……
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他盯著手機通訊錄上頭兒的電話號碼，最終還是沒有撥過去。
頭兒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幫助自己很多了，不能再麻煩他了……
咬咬牙，找了相識的朋友，打算借點錢。
然而，因為自己這些年一心撲在工作上，和以前相識的朋友聯係非常少。
和他們說到借錢，基本是各種推脫。
部分朋友還會嘲諷，當上了市局的警察，怎麼一點油水都沒撈著？
一通詢問下來，僅有一個小學同學願意借十萬給他。
小學同學說，當年被高年級的男生欺負，也隻有張興明願意站出來，陪他一起挨打。
這十萬，算是報答當年的陪伴之恩。
手上僅有這點錢，離兩百萬相差甚遠。
以前總認為，一點薪水，吃飽穿暖就夠了。
這是張興明第一次覺得，錢是如此重要。
“嗡——”
手機突然的震動，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呆驢，去吃宵夜。”
二隊長歡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我就不去了……”
張興明清了清嗓子，生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情緒。
“你淩隊請客！不去白不去！你要不去就是不給你淩隊麵子了啊！”二隊長哈哈大笑。
的確，頭兒請客，他不去確實不合適。
張興明隻能整理一下情緒，開車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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