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林深吸一口氣，想了很久說道。
“第一，一個絕對安全、隱秘的交易場所。”
“萬花樓……就很好，但需要更隱秘的套間，最好有……有能臨時處置‘麻煩’的暗道。”
媚仙指尖在杯沿上輕輕一劃，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輕笑：“暗道一直有，但在萬花樓確實不合適，人多眼雜。”
“回頭我帶謝乾事看看常德道1號。”
“那裡龍蛇混雜，又有自己的規矩，而且交通方便，本身就是個天然的情報集市，最適合藏東西。”
謝若林眼神一亮，緊接著說：“第二，啟動資金和‘招牌貨’！”
“光有場子不行，得有能一炮打響的‘硬貨’，才能把那些真正有分量的客人釣進來。”
“這……這需要龍爺您……從指縫裡漏點真東西出來。”
龍二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平靜地陳述。
“我這有三個消息，給你當‘招牌’用足夠了。”
“一件，關乎日軍最後布防調整的模糊動向。”
“一件，是某個正在變賣資產準備跑路的偽政府高官，他的隱秘賬本副本。”
“還有一件……”
龍二頓了頓，看向謝若林。
“渝城某位即將參與接收津塘的大員，他的一點特殊癖好。”
“夠嗎？”
謝若林的大腦像是被三道驚雷連續劈中，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夠？
這何止是夠！
這三件東西任何一件放出去，津塘的情報圈都得炸開！
“夠！太……太夠了！”他聲音因為極度的亢奮而顫抖。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說出第三點：“我需要‘保護’。”
“不是防外人，是防……防那些紅了眼的買家賣家，還有……中統、軍統內部可能眼紅下黑手的自己人。”
龍二的目光轉向媚仙。
媚仙立刻心領神會，嫣然道：“明麵上有萬花樓的護衛隊，分一隊最精乾的給謝乾事做明麵上的隨從。”
“暗地裡，青幫的人會盯死所有進出常德道1號的人。”
“在津塘這地麵上，動了謝乾事，就是不給我和龍爺麵子。”
這句話，比任何保證都讓謝若林安心。
他終於說出最後，也是最核心的一點：“第四，‘信用’。”
“這門生意，信用就是命。咱們得讓所有人相信，在我謝若林這裡交易，絕對保密，絕不黑吃黑，也絕不出賣客戶。”
“這需要時間，更需要幾場無可挑剔的交易來做注解。”
龍二站起身。
他走到窗邊，背對著謝若林，望著窗外港口星星點點的燈火。
“信用，從來不是說出來的。”
他的聲音很平，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是殺出來的。”
“第一樁生意，我讓你做。”
龍二轉過身，平靜的說出倆人。
“買家，陸橋山和馬奎。”
這兩個名字一出口，謝若林和媚仙的表情同時凝固。
龍二的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
“陸橋山想要馬奎擅自動作、急於立功的把柄，用來在吳敬中和鄭介民麵前徹底壓死他。”
“馬奎想要陸橋山與我暗中往來的證據，哪怕是捕風捉影，也足夠他用來反咬一口，拚死自保。”
“你手上，正好有他們彼此需要的東西。”
“雖然不是能一擊致命的核心情報，但足夠他們撕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