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不是說好了這個寒假去看極光嗎,現在你就留我一個人去當雪猴子是吧,你的良知呢!你用手摸摸你的良心還在不在。”
池承允當真用手拍了拍胸膛,隻可惜依舊沒能喚醒良知:
“我不是臨時有事嗎,下次的,下次一定。”
吳乾上了那麼多次當,這回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他的眼神在鏡頭裡打轉,敏銳地捕捉到吳乾身後的場景,蹙著眉頭問道:
“你在參加競拍嗎?二區的競拍場我都去過,沒有這樣的地方,你現在哪裡?”
“眼神比狗都好使。”池承允對好友的眼力給予了讚賞,將鏡頭快速晃了一下,在路過某一個方位時,詭異停頓了一下,才終於晃了過去,“在九區。”
“你跑九區乾嘛。”
吳乾道:“好日子過多了,又想下去遭罪了?我事先警告你,今年過年,你要是再不回家陪你家的貴婦,估計明年你的生活費都得縮減一半了。”
“我有分寸。”池承允看向了遠方,眼神跟黏住了一般依舊無法離開,語氣輕鬆隨意,“我找到了好玩的東西。”
“好玩的東西?”
吳乾有段時間沒聽池承允這樣說話了,之前他們倆混在一塊就是瘋玩。
但這段時間,池承允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變得有些神經質並且封閉自我,不愛出門。
現在突然又說自己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前後巨大的改變,實在很難不讓吳乾生出疑心:
“你該不會在一個坑上麵跌兩次吧?”
“不會。”池承允道,“我已經有經驗了。”
池承允不想再聽吳乾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直截了當地將對方的電話掛斷。
嘟的一聲,好友的消息徹底被掐斷。
對方這個寒假,大概依舊隻能在地球的最北端當寒冷野猴子。
應該為此感到愧疚,但池承允暫時愧疚不起來,他滿腦子都是沈清辭剛才臨走前的眼神,冷冰冰的,不包含任何情緒,像是初次晃過的那一刻。
好像隔絕於世界之外,輕飄飄瞥來的一眼。
“說走就走,氣性還是這麼大。”
池承允握著手中的籌碼,來自於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古董貨幣被他隨意拋擲。
彈起來的金色銅幣在空中晃過一圈以後,似乎連上麵連腐朽的鏽跡,也隨著漫不經心的舉動抖落。
池承允短暫的扯了下唇角,發出了短促的笑聲。
他在沈清辭身上遭了那麼大的罪,當然認清楚對方是個怎樣的本性。
用上最糟糕的評價都不為過。
沈清辭就是一個完全的,純粹的、利己主義者。
這種刻薄自私的貨色,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為人所不齒。
但是沈清辭又偏偏那麼的孤傲矜貴。
矛盾的種種特點融合在一塊,詭異交雜成了一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魅力。
“叮”的一聲響,在空中的銅幣再一次落下。
這一回被池承允穩穩地握在了掌心之中。
他將這枚價值幾十萬的銅幣塞進了口袋裡,銀發隨著垂首的動作落在了脖頸處,桃花眼裡寫滿了執拗。
上一次是因為沒有防備,才會被沈清辭耍的團團轉。
再來一次,他不信自己還會再栽跟頭。
他會像握緊這枚銅幣一樣,在沈清辭最無助的時候,將他握在掌心之中,牢牢攥緊,再也不會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