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了整場競拍流程,天色將近垂暮。
沈清辭坐在了車後座。
他不需要充當司機的角色。
競拍無疑是十分耗費心神的一件事,需要時刻盯著馬宗不犯錯,對於沈清辭來說還是有點費心思了。
他借著整理文件的時刻,讓大腦短暫地得以歇息。
但即便是這樣靜謐的時刻,也總有不長眼的人想要打破。
從競拍場回去需要經過中心區。
摩天大樓是九區難得一見的景象。
這座以古老建築聞名的區域,總是習慣於將所有東西都規劃富有人文氣息的浪漫建築。
過於現代化的摩天大樓,在這樣的城市中反而是一種另類,是可以用作打卡的存在。
夜景在閃爍著的大樓燈牌之間變的模糊。
高架路的車輛似水一般的經過。
沈清開始感覺到不對勁時,是因為司機總是頻繁點刹。
這種猶豫再三的開車方式毫無疑問耗費了馬宗僅存的耐心。
這位向來習慣於趾高氣昂,把眼睛放在頭頂上的局長,直接抬腿踢到了前座上,大罵道:
“會不會開車,天氣太冷把你的腦子凍住了嗎?”
司機沒有回頭,隻是聲音減弱:“局長,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跟著我們?”
馬宗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嗤笑:
“誰敢跟著警察署的車,活膩歪了嗎?”
司機想要反駁些什麼,眼睛卻在一瞬間瞬間睜大了。
那輛一直在尾隨他們的車再一次向前,以勢不可擋的姿態直接衝向了他們的側麵。
現在是在高速路上,夜晚的車流量不多,司機猛打方向盤,駛向了外側車道。
但兩車之間的距離依舊沒有拉開。
九區雖然腐敗貪汙已成常事,但是這些貪汙大多數不敢放到明麵上來。
警察署配備的車輛依舊是以前的老古董,具有良好的防彈性能以及屎一般的速度,壓根沒法跟動不動上千萬的跑車相比。
外麵寒風呼嘯,跑車像是鎖定了一般,直直朝著車輛衝了過來。
橫穿直撞。
司機緊急踩下刹車的,才終於製止了撞在一塊的慘劇。
車被彆停,沈清辭拿著筆記本的手也磕出泛紅的痕跡。
眼神微微一斂,沈清辭將筆記本重新合上,降下車窗,視線掠過窗外。
跑車的車窗也緩緩降下,少年的銀發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奪目。
他的眼珠很黑,笑容透著點邪氣,無聲的對著沈清辭說了幾句話。
被風吹得近乎消散。
沈清辭依舊看懂了他的唇語。
馬宗還沉浸在哪個混蛋膽敢彆他車的驚恐中,探頭想要罵人,一句臟話卻憋在了嘴裡。
兩輛車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馬宗坐的位置更加偏遠,他的雙眼不比六倍鏡,想要精準無誤地捕捉車牌上那幾個傾斜的數字太過於困難。
但這並不妨礙他看清楚那輛跑車的車型。
好家夥,法拉利,還是限定款。
上麵的噴漆都是需要按照資產排名來預約的限定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