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地上已經停止抽搐的屍體,戴雨農慢條斯理的走回辦公桌後,拿起一塊乾淨的白手帕,仔細的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茶漬。
對著剛剛解決掉王峰的兩個手下說道:“抬出去,掛到門口”
“是,處座”兩名行動人員低聲應命,熟練地將王峰的屍體拖了出去,動作非常麻利。
戴雨農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一刻鐘後,他重新睜開眼,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備車,再去庫房,挑那支我珍藏的勃朗寧M1906,配一盒原裝子彈,用錦盒裝好。”
軍政部招待所,李學文房間。
李學文剛脫下軍裝外套,正準備休息一下,捋一捋今天這跌宕起伏的經曆,房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陳二柱警惕的走到門後:“誰?”
“調查統計局,戴雨農,特來拜訪學文兄。”門外傳來一個沉穩而略帶歉意的聲音。
李學文眉頭一挑,衝著陳二柱使了個眼色,陳二柱緩緩打開房門。
隻見戴雨農獨自一人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的歉意表情,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紫檀木長條錦盒。
身後沒有跟隨著往常如影隨形的特務,整個人異常的低調。
“雨農兄多年未見了”
雖說自從27年這老小子從黃埔六期畢業離開後,倆人有近十年沒見,但是一見麵,還都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學文兄,一彆多年,彆來無恙?”
戴雨農臉上堆起熱情又帶著幾分慚愧的笑容,不等邀請便自然地邁步走進房間:“今日冒昧打擾,實在是汗顏呐。”
對陳二柱微微擺手,示意他出去外麵守著,李學文臉上也迅速掛起程式化的笑容:“雨農兄這是哪裡話?您戴老板日理萬機,能屈尊來我這小地方,讓我這招待所蓬生輝啊。”
“學文兄折煞我了,什麼老板不老板的,在你這位羅店英雄麵前,我戴雨農永遠是同學,是兄弟啊”
李學文在心裡撇撇嘴,誰踏馬想當你兄弟,但是麵上卻是絲毫沒有表示出來,哈哈一笑,順著戴雨農的話頭往下說。
“雨農兄這話太見外了,你我既是黃埔同窗,又都是為黨國效力,說什麼兄弟,本就是分內的情分。”
倆人好一陣商業互吹之後,這才互相坐下,開始說起了正事。
“今日手下那群蠢材有眼無珠,辦事荒唐,衝撞了學文兄,我這是特地來登門賠罪的。”
說著,戴雨農還將手上的錦盒放在了桌子上。
李學文目光掃過那價值不菲的紫檀木盒,故作驚訝:“雨農兄太言重了,下麵的人不懂規矩,吩咐下去管教便是,何須你親自跑一趟?這讓學文如何敢當?”
“哎,應該的,應該的。”
戴雨農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是我管教無方,竟讓他們如此膽大妄為,做出這等無法無天之事,雨農心中實在愧疚難安。”
說著,他輕輕將錦盒又往李學文那邊推了推,語氣誠懇道:“一點小小賠禮,不成敬意,還望學文兄萬萬收下,否則我今夜怕是難以安寢了。”
能讓戴雨農這個大特務頭子親自給自己送禮,李學文心裡還是頗為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