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慌,更不能示弱。
此刻的她,若是露出一絲軟弱,便會被這父子二人抓住破綻,步步緊逼。
她必須保持清醒,守住理智的防線。
哪怕內心翻江倒海,表麵也得如古井無波。
她得看清楚,這對父子到底想乾什麼。
他們今日這般“苦情戲”演得如此賣力,背後定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想逼她低頭?
還是想讓她主動放棄什麼?
亦或是另有所圖?
她必須冷靜觀察,不被表象迷惑。
她不止要護住自己,還得護住那個命苦的婆婆——那位一生操勞、晚年卻飽受冷眼的老婦人,還有她年幼的女兒。
那孩子天真無邪,眼睛清澈得像山間溪水,怎能讓這樣的家庭紛爭傷害到她?
誰也彆想動她們一根頭發!
這個念頭如鐵石般刻在她心底。
誰若敢越界,她絕不退讓半步。
她的沉默不是怯懦,而是在積蓄反擊的力量。
打定主意後,她的眼神慢慢沉了下來,原本柔和的瞳孔此時如同深潭,映不出情緒,隻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堅定。
那是一種曆經風雨後的冷靜,也是一種母狼護崽般的淩厲。
“所以啊,兒媳婦,你說你聽懂沒有?”
許懷謙說得嗓子都乾了,喉嚨沙啞,像是許久未喝水。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神情看似誠懇。
他又重重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裡夾雜著無奈與自詡為長輩的疲憊,“家和才能萬事興。一家人吵吵鬨鬨,日子怎麼能過得好?”
“嗯。”
沈茉淡淡應了一聲,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
她點了點頭,動作幅度極小,像是敷衍,又像是默許。
但她始終沒接話,嘴唇抿成一條線,眼神平靜地落在地麵某處,仿佛在看一粒塵埃,又仿佛透過塵埃看見了更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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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跪著的許淩雲一見父親使了個眼色,立刻心領神會。
他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再抬起來時,眼眶已經紅了,淚水在眸子裡打轉,像隨時會滑落。
他抬頭望著沈茉,聲音顫抖而哀切:
“雲舒,不管我哪兒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認。我不怨你,也不怪你,隻要你能說出心裡的話……可你千萬彆不理我……你要是一聲不吭,我心裡真的會疼得受不了。”
他頓了頓,嗓音哽咽,像是從胸腔裡硬擠出來的一樣:“雲舒,能不能彆生氣了?咱們好好過,好不好?你看咱們的女兒,那麼乖,那麼可愛。每次看到你,她都會撲過來喊‘媽媽’,小臉笑得像花兒一樣。要是爸媽整天吵架,她得多傷心啊。她還那麼小,不該承受這些……”
沈茉差點當場笑出來。
那笑意衝到喉嚨口,又被她強行壓了回去。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
她還記得清楚——當初許淩雲是怎麼冷眼相對,怎麼在外頭沾花惹草的。
他曾夜不歸宿,回來時身上帶著陌生女人的香水味;也曾當著她的麵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靠我家活下來的外姓人罷了。”
現在裝什麼深情丈夫?
這戲演得太假了。
眼淚來得突兀,台詞背得熟練,連語氣起伏都像是排練過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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