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低低的,帶著點蠱惑:“是不是心疼了?”
蕭玉希抿了抿唇,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故作冷淡:“少來這套。彆以為裝可憐就能糊弄過去。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地下拳場的紀念品。”
他聳了聳肩,臉上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仿佛那些傷疤隻是無關痛癢的舊痕。
可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卻像重錘敲在蕭玉希心上。
她微微一怔,聲音不由放輕了些:“你……去打黑拳?”
“嗯。”
他點頭,語調輕快得像在談論天氣,“你躲著我不見,我總得找點事兒打發時間。”
她說不出話了。
心裡那點原本因為昨夜激情而升起的輕鬆,此刻被一種複雜的酸澀取代。
“地下黑拳?”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動作太急,肩頭一涼,薄被順著光滑的肌膚滑落,堆疊在腰間,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和幾道尚未消散的紅痕,“你不要命了?!那些地方的人都是玩命的瘋子,不是鬨著玩的!你要是出了事……”
他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長臂一伸,整個人壓了上來,結實的身軀將她牢牢禁錮在床上。
他的鼻尖輕輕貼在她的鎖骨處,呼吸溫熱地拂過她敏感的肌膚,笑得既危險又溫柔:“現在知道怕了?怎麼,早乾什麼去了?你那會兒一聲不吭,連個消息都不回,電話拉黑,微信屏蔽,整個人冷得像塊冰,我都快以為你被人掉包了。”
“宋衍,”她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硬得像鐵,“不準再去打那種架。聽見沒有?我不允許。”
頓了頓,她抬手推開他壓在自己胸口的手臂,語氣更冷了幾分:“還有……彆在我身上留印子。我不想第二天還得想辦法遮掩這些痕跡。”
他動作一頓,原本微揚的嘴角緩緩收起。
他慢慢撐起身子,雙臂撐在她耳側,高大的身影徹底將她籠罩其中,陰影蓋住了她整張臉,連眼神都變得晦暗不明:“……你要去找誰?”
她一怔,脊背莫名泛起一陣寒意,仿佛房間裡驟然降了溫,空氣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抬眼,目光筆直地迎上他的視線,毫不退讓,一字一句地說得清晰而冷靜:“顧星瀾。有意見?”
“沒有。”
他忽然低頭,把臉埋進她柔軟的頸窩,像隻撒嬌的大狗,嗓音低啞又黏膩,軟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你高興就好,我的主人。”
可就在這溫柔到近乎依戀的姿態下,他的指節已經悄然捏緊,骨節發白,青筋一根根暴起蜿蜒在手臂上,牙關緊緊咬合,喉結劇烈滾動,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與不甘,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
……
淺遇的包廂裡,音樂震耳欲聾,節奏狂野,鼓點像是直接砸進耳膜,讓人頭暈目眩。
蕭玉希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烈刺鼻的酒氣混合著廉價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她喉嚨發緊,眼前一陣發黑,差點窒息跪倒。
屋裡混亂不堪——電音轟鳴不止,震得地板都在顫抖;男男女女擠在一起扭動身體,衣衫淩亂,汗味與香煙味交織成一團濁氣;穿著兔女郎裝的服務員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人群中艱難穿行,手裡托盤晃蕩,裙擺隨著步伐搖曳生姿;地上全是灑翻的威士忌、打翻的啤酒瓶,黏膩的液體浸濕了地毯,骰子在桌麵上瘋狂翻滾,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伴隨著陣陣哄笑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