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而疏離;另一邊則是沈曜身上那種沉穩溫潤的木質調香水,帶著暖意,悄然縈繞在她周遭。
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令她頭暈目眩,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這畫麵說不出的彆扭。
就像是將兩幅原本不該並置的畫強行拚接在一起,色彩衝突,格調錯亂。
她是那道尷尬的分界線,被迫夾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無法動彈,也無法逃避。
她背後是沈曜的懷抱,麵前是宋衍的臉。
沈曜的手臂環著她的腰,掌心貼在她背後的布料上,溫熱透過衣物傳遞過來,卻沒能讓她感到安心。
而宋衍的臉就在眼前,輪廓清晰,眉鋒微蹙,眸光深邃得如同不見底的潭水,倒映出她驚惶又無助的模樣。
而宋衍居然還伸出手,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滾燙的氣息撲在她臉上,像火苗燎過皮膚。
那指腹粗糙,帶著一絲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輕觸間竟像烙鐵般灼人。
他的呼吸低緩而沉重,噴灑在她耳畔與麵頰之間,激起一陣戰栗。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也變得粘稠,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好像她成了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的一塊糖,誰都不肯撒手。
甜膩誘人,惹人覬覦,誰都想嘗一口,誰都想占為己有。
可她不是物品,不會任人爭奪,但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早已無法輕易抽身。
被他碰了,她下意識轉頭去看沈曜。
頸項轉動時牽動發絲,幾縷黑發滑落肩頭。
她的眼神有些慌亂,像是在尋求庇護,又像是在確認歸屬。
她的目光落在沈曜臉上,企圖從他眼中讀出哪怕一絲波動。
沈曜眼神清冷,沒什麼波瀾,直到和她對上視線,才慢悠悠開口,問得直白:“你要他,還是要我?”
他的聲音不高,語調平穩得近乎冷漠,卻字字如刀,精準地剖開這場沉默對峙的本質。
沒有質問,沒有情緒外泄,隻是單純地逼迫她做出選擇,不給退路,也不允逃避。
那雙眼不再有平日的溫柔與克製,隻剩下赤裸裸的逼問。
曾經含笑看她、縱容她、寵溺她的那雙眼睛,如今隻剩下冷峻與決絕。
那目光像冰錐刺進她的瞳孔,逼她正視自己的心,不允許有一絲虛假或猶豫。
蕭玉希心頭一墜。
胸口像是突然被壓上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在耳膜中轟鳴作響,急促又淩亂。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曜,如此強勢,如此不留情麵。
不一樣。
宋衍會求她,會等她。
可沈曜不會。
宋衍哪怕再痛,也會笑著把選擇權交給她,哪怕等十年,二十年,他也能忍。
而沈曜不同,他從不乞求,也不委屈自己。
他若要,便是必須得到;他若問,便是一擊致命。
他隻想要一個答案——唯一的那個。
不是妥協的結果,不是權衡利弊後的折中,而是發自內心、毫無保留的選擇。
那個答案隻能屬於他,而不是被“剩下”的那個人。
不是選出來的,而是本該屬於他的。
他生來就習慣掌控一切,包括她的心。
他不願成為備選項,更不願淪為退而求其次的存在。
他要的是理所當然,是要她毫不猶豫地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