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雲硯洲像是早就已經想好了他要的,淡淡吐出一句,“我有十五個晚上沒有在家。”
這話突兀得很,聽著沒頭沒尾。
雲綺卻瞬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哥十五個晚上沒在家,所以他們之間,欠了十五個安寢吻。
雲綺其實有那麼一絲意外。大哥這是出了一趟差回來,想明白了,不打算裝了?
才說沒兩句話,上來就討要十五個吻。
還好隻是象征性的安寢吻,若真是實打實的接吻,她嘴皮子怕是都要親禿嚕皮了。
她微微蹙起細眉,鼻尖輕輕皺著,帶著點孩子氣的埋怨嘟囔道:“大哥不會是想要我補十五個安寢吻吧?之前的十五個晚上都已經過去了,哪有人這還要翻舊賬補上的道理。”
雲硯洲神色未變,漆黑的眸子依舊深不見底,圈著她脊背的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些。
語氣平淡卻透著幽深:“小紈不是乖孩子嗎。乖孩子,會滿足兄長的所有願望的。”
大哥這是在給她戴高帽子。
依賴兄長的乖孩子,的確沒有拒絕兄長的道理。
雲綺抬起臉,迎上昏暗光線下雲硯洲的眉眼。
她這位大哥,本就是天之驕子,容貌、才學、家世、能力無一不無可挑剔。但最特彆的,是藏在這層兄妹名分下的微妙張力。
前世她從未體會過親情,若隻是純粹的兄妹情,雲硯洲無疑會是最合格的兄長。
可從她穿來的那一刻起,兩人就心知肚明——他們隻有兄妹之名,並無半分血緣牽絆。
感情的變質總是悄無聲息,沒人說得清是從哪一刻開始,兩人都沉淪於這種不挑明的曖昧拉扯裡。
互為獵物,亦互為獵手。
即便此刻大哥好像是不打算裝了,言語間的試探越發直白,隻要那層窗戶紙沒被他親手捅破,她就依舊能做那個天真無邪、依賴兄長的妹妹。
享受當下這種拉扯的,不止是她,也不止是大哥,他們一樣,並且為之上癮。
雲綺索性抬手捧住雲硯洲的臉,指腹輕輕蹭過他微涼的下頜線,稍稍用力將他的頭往下拉了幾分。
她眼神軟得像浸了水,一邊喃喃著“想哥哥”,一邊將柔軟的唇輕輕覆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聲音飄忽:“第一個安寢吻。”
唇瓣緩緩下移,落在他英挺的眉峰上,帶著點微涼的觸感,她細聲數著:“第二個安寢吻。”
再往下,是他輕闔的眼皮,睫毛在昏暗光線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她的吻輕得像羽毛拂過:“第三個安寢吻。”
而後是高挺的鼻梁,從鼻尖到鼻梁中段,吻得緩慢又認真:“第四個安寢吻。”
唇瓣停在他鼻下,再往下一寸,便是他的唇。
雲綺忽然頓住了動作。
昏暗的光線下,兩人的呼吸驟然交纏,溫熱的氣息灑落在彼此臉上,漸漸變得粗重急促,帶著難以言喻的灼熱。
雲硯洲的指尖緩緩撫上她的臉頰,指腹帶著慣有的濕冷,卻格外輕柔地摩挲著她的顴骨,漆黑的眸子在陰影裡直直地盯著她,聲音比往常更低啞幾分:“為什麼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