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殿。
隨著一道唱喝。
越國太子楚炫明、六公主楚嬌嬌、永嘉郡主、謝知舟四人隨著去請人的太監禮官們走進來。
身後跟著十幾位表情像吃了屎的越國使臣。
眾人扭頭看去。
原本的喧鬨的大殿霎時凝滯了一瞬,緊接著是杯盞接連落地的聲音,此番詭異的氣氛,驚得舞姬樂師也停下了。
老皇帝不在,殿內除了淑妃,就屬宣靖王地位最是尊崇。
他眸色閃過一抹震驚,繼而眸光複雜地落在四人衣領掩不住的曖昧痕跡上定了定。
明眼人心知肚明,這四人之前發生過什麼。
隻是沒有想到,之前那名隨侍口中,同越國太子和六公主在各自房內胡鬨的人,會是他們宸啟國長公主的一雙兒女!
兄妹配兄妹,這緣分倒是巧得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宣靖王視線下移。
更驚奇的是,這四人,楚炫明牽著永嘉的手,六公主楚嬌嬌挎著謝知舟的臂彎。
這親昵的姿勢,不像是中了招,反倒是像相互中意。
宣靖王嘴角隱晦地抽了抽,暗討:越國太子和六公主,怕是眼睛被狗屎糊了,千選萬選竟是選了謝知舟和永嘉這一對兄妹。
不知想到什麼,他眸底劃過一抹光亮,轉頭斂去。
“快請越國太子和六公主入座。”宣靖王側頭吩咐身後宮女。
宮女領著人入座。
越國太子和六公主身份貴重,宮宴的位置是早早就安排好的,緊挨著宣靖王。
而永嘉郡主和謝知舟的位置則在對麵。
然,這四人,竟是越過規矩,徑直兩兩緊挨著坐到了一席處。
這四人落座後,隔空同宣靖王見禮寒暄打了聲招呼後,便旁若無人的在桌下,親昵小動作不斷。
宣靖王就坐在鄰座,自然把一切儘收眼底,他隻挑眉瞥了眼,也沒再說什麼。
京中除了老皇帝,恐怕沒人喜長公主這對兒女,尤其是永嘉,不久前剛剛差點害得宣靖王差點失去兒媳腹中的愛孫,他雖是度量大的人,卻也不是什麼仇都不記。
既然這對兄妹削尖腦袋蹚和親這趟渾水,他隻會助其成事,豈有阻止的道理。
思緒走到這裡。
宣靖王招來身後一小太監,附耳低語了幾句,小太監邊聽著,邊隱晦地看了眼永嘉幾人,便躬身悄悄離開了。
見舞姬依舊杵在原地,一臉驚慌不知所措,不知該接著舞,還是停。
他朝著領舞者示意接著舞,樂聲再起,舞姬繼續翩翩起舞。
泠泠琴音再次響起,席上不少人才從驚愕中回神。
“怎麼會是永嘉郡主和謝小侯爺?”
有人在底下小聲低喃,揉著眼睛,依舊一臉懵。
不可置信!
再揉了揉眼睛,還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永嘉郡主和謝知舟?
長公主的一雙兒女,爬上了越國太子和六公主的床?
是不是宮裡的酒濃度太高?
他們一個個喝醉,看花了眼?
不然怎麼有這樣驚悚又暢快的事?
“裴大人,打我一巴掌,看看是不是今夜喝多,醉酒沒看清?”
坐在裴驚蟄旁邊的是年過半百的禦史大人,此人一生清廉,剛直。唯不良嗜好便是好酒,宮宴進行到一半,便喝得有些高。
用他的一句話就是,他府內銀兩短缺,就是賣了他一身皮也買不起好酒,宮中禦酒不可浪費,喝個夠本才不枉赴宴一場。
可每次大小宴會,無人願與他同席,也就裴驚蟄不怵這位。
隻因這人還有個毛病,喝到儘興,便開始口若懸河,彈劾人。
滿朝文武百官,基本就沒有沒被他彈劾過的官,裴驚蟄也不例外。
“啪!”
一聲清亮的巴掌聲,掩在泠泠琴音下。
“嘶......真疼!”
禦史大人捂著臉清醒過來,轉而怒瞪向裴驚蟄。
“姓裴的!你真打?”
“李大人,這您可不能怪我,這是您求我的,我怎好拒了您的意?”
李大人:“......”
與此同時。
上首。
淑妃亦是被這一變故嚇得差點失了態,緊忙讓人去給老皇帝送信。
又暗中囑咐:“把太醫院的那群老廢物,都喊去!讓他們在禦書房門口候著。”萬一陛下有個好歹,也好搶救一下。
吩咐完,淑妃在上首座位上,坐立難安,帕子攪了一圈又一圈。
她是給老皇帝下藥,盼著人死,可不是這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