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譚虎徹底淪為了沙包,整個人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片落葉,被肆意揉捏、拋飛,毫無還手之力。
“嘭!”
一記沉重的上勾拳自下而上,狠狠砸中他的下巴!
譚虎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瞬間一黑,無數金星亂竄,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幾乎失去意識,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上拋飛。
在恍惚的視線邊緣,他仿佛看到了藍革,正在雲端朝他微笑招手。
“操……都被打出幻覺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一道黑影已如附骨之疽般追擊而至!
“啪!”
血浮屠寬厚的刀背帶著惡風,結結實實拍在他的臀肉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一股火辣辣的劇痛瞬間炸開,直衝天靈蓋,疼得他眼淚幾乎飆出,偏偏這一擊力道刁鑽,隻傷皮肉,不損筋骨。
“嗷!”
譚虎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剛要下落的身體再次被這股力道打得向上騰起。
他強忍著散架般的劇痛,拚命催動內氣,試圖在空中調整姿態。
然而,他剛勉強收攏四肢,譚行就出現在他身側,一記高掃腿帶著刺耳的呼嘯,狠狠掃向他倉促格擋的右臂!
“哢嚓!”
清晰的骨骼錯位聲,讓人頭皮發麻!
“啊!”譚虎慘嚎,右臂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防禦姿態徹底崩潰,整個人如同被巨木砸中,再次橫飛出去。
“嘭!”又是一記肘擊重重砸在他的肩胛,讓他身形再次拔高。
“嗖!”淩厲的腿風刮麵而過,雖險險避開頭臉,但那銳利的鋒芒依舊刮得他麵皮生疼,窒息感撲麵而來,緊接著又是一腳狠狠踹在他早已腫痛的屁股上。
譚行身化殘影,攻勢如潮,連綿不絕,每一擊都精準落在譚虎身上最疼痛、卻又避開了要害的部位。
譚虎彆說反擊,連像樣的防禦都組織不起來,五臟六腑翻騰不休,全身骨頭仿佛要散架。
他頭暈目眩,像個人形皮球般在空中無力地翻滾、竟始終無法落地。
最讓他憋屈的是,大哥的許多攻擊軌跡,他明明能看清,意識跟得上,可身體就是慢了半拍,完全跟不上那恐怖的速度和詭異的角度!
“虎子哥!加油啊!站起來!打他呀!”
一道稚嫩卻響亮的喊聲,突然從春風小區三樓的陽台傳來。
頭暈目眩的譚虎心裡“咯噔”一聲:“壞了!”
他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皮,果不其然,一個拳頭帶著惡風迎麵而來,“嘭”地一聲,臉頰再次遭受重擊,打得他眼前發黑。
幾乎要昏厥的譚虎,在空中翻滾時,清晰地聽見他哥譚行惡狠狠的聲音:
“行啊,現在都有粉絲給你助威了?難怪這麼膨脹!”
譚行說話間,瞥了一眼三樓陽台。
隔壁家那小豆丁正扒著欄杆,喊得聲嘶力竭。
他知道這小家夥,從小就愛屁顛屁顛地跟在譚虎後頭,那模樣,像極了他當年追在朱麟大哥身後的光景。
小豆丁眼見心中的“虎子哥”在半空中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急得張嘴還想再喊,卻突然感覺屁股一痛,“哎喲”叫出了聲。
他扭頭一看,他爹老周正板著臉,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爸!你打我乾嘛!虎子哥都快被打死了!”
小豆丁捂著屁股,委屈地直跳腳,把地板跺得咚咚響。
老周沒好氣地又輕拍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壓低聲音教訓道:
“你個小笨蛋!看不出來你譚行哥是在教他弟弟真本事嗎?這叫高手過招!你虎子哥抗揍著呢!”
他嘴上訓著兒子,目光卻忍不住又瞟向樓下那個被當成沙包揍得滿天飛的身影,眼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譚家老大這手也忒黑了點兒……”
老周心裡暗忖:
“不過,虎子能在北原道大比拿初中部第一,該不會就是被他哥這麼揍出來的吧?嘖,這家教方式……咱家是不是也該學學?”
他一低頭,看見自家這傻兒子還在那揮著拳頭瞎鼓勁,眼神頓時危險起來。
“小行!彆聽這小兔崽子瞎嚷嚷!你練你的!”
老周中氣十足地朝樓下又補了一嗓子,隨後不由分說,一把拎起還在蹬腿掙紮的小豆丁,像夾個小雞仔似的,粗暴地把兒子拖回了屋裡。“砰”地一聲,陽台門被重重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麵“慘烈”的戰況。
樓下,譚行聽到老周的話,嘴角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而被老周這番話刺激到的,不僅僅是譚行,還有在半空中暈頭轉向的譚虎!
“連周叔都覺得我該打?!”
“我譚虎在街坊鄰裡眼裡,就這麼不靠譜嗎?!”
“對敵的時候,還敢愣神?”
譚行一記凶悍的膝撞再度轟向他的腹部,譚虎隻覺得胃部一陣翻江倒海,連隔夜飯都險些吐了出來!
還在飄在半空中的譚虎,千鈞一發之際,他完好的左臂不顧一切地向下格擋,同時那條折斷的右臂,竟也憑借著驚人的意誌,在鑽心的劇痛中強行抬起,以一個扭曲而彆扭的姿態,雙肘死死交錯,護在了身前!
“嘭!”
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炸開!
譚虎感覺自己仿佛被重錘正麵轟中,雙臂瞬間麻木失去知覺,整個人再度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
喉頭一甜,一絲鮮血終於從他嘴角溢了出來。
但,這一次不同!
在身體失控倒飛的途中,一股源自骨髓的狠勁與不甘轟然爆發!
他身後熔爐虛影浮現,腰腹肌肉瞬間繃緊如鐵,憑借著一股頑強的意念和戰鬥本能,竟在空中完成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擰身翻滾!
“咚!”
他終究還是重重地砸落在地,甚至比之前幾次更加狼狽地翻滾了數圈,啃了滿嘴的草屑和泥土。
然而,就在落地的瞬間....那條僅存的完好左臂,猛地撐住地麵,筋肉虯結,劇烈顫抖著,竟硬生生地從地麵上悍然撐起!
“好小子!”
見譚虎竟真的掙紮站起,譚行眼中精光一閃,厲聲喝彩,身形微沉,作勢再撲!
而此刻,整個春風小區早已被這場“晨間大戲”徹底點燃。
街坊四鄰聞風而動,有的端著早飯、捧著粥碗就站到了家門口,看得津津有味;
有的趴在陽台欄杆上,不顧形象地高聲助威:“虎子!加油!撐住啊!”;
更有甚者,直接衝進屋裡,把還在睡夢中的兒女強行搖醒,拖到窗邊組團觀摩學習。
“快看!這就是實戰教學!比你看的動畫片帶勁多了!”
昨夜北原道大比的直播,街坊們可都看了。
這兄弟倆,一個是北原道大比初中部毫無爭議的魁首,另一個則是在爭奪北疆市代表資格的比賽中展現出碾壓級實力的狠人。
他們春風小區出了這樣一對龍兄虎弟,整個社區都與有榮焉。
說來也奇,自打這哥倆名聲鵲起,小區裡那些年久失修、反映多次無人理睬的老舊水管,竟被社區主動派人修葺一新;
連帶著春風小區這略顯老舊的地段,房價都逆勢上浮了兩成!
現在誰不想挨著這兩個“吉祥物”近一點,沾沾這衝天的喜氣與武運?
譚行氣勢如虹,身形一動便要再度前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譚虎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大喊:
“停!大哥!等等!等下再揍!”
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我感覺……我感覺到了!壁壘鬆動了,我要突破了!”
話音未落,他再不管其他,當場盤膝坐下,雙目緊閉。
幾乎在他入定的瞬間,周身氣息陡然一變,一股灼熱的氣浪以其為中心轟然擴散,身後的熔爐虛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凝聚,竟發出低沉的嗡鳴,爐身符文流轉,仿佛真有烈焰在其中燃燒!
譚行前撲的身形硬生生刹住,鞋底在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停在譚虎身前,看著眼前氣息劇變、熔爐虛影凝實的弟弟,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脫口而出:
“真…真突破了?!”
與此同時,一直悠閒倚靠在飛梭旁,津津有味欣賞著這場“兄友弟恭”場景的林東,猛地站直了身體。
他臉上的玩味笑容瞬間僵住,化作了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內心仿佛有萬頭草原神獸奔騰而過:
“操!這特麼也可以?!挨揍還能挨出頓悟來?!”
林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差點把自個兒的下巴驚掉。
“凝血五重……”
譚行沒有理會他的怪叫,隻是默默感受著譚虎身上逐漸凝實、穩步攀升的氣息。
他眉頭微蹙,忽然偏過頭,對著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的林東,用一種異常嚴肅的口吻問道:
“老林,你說……我是不是得立刻帶他去北疆異域汙染處理中心做個全麵檢測?
我家虎子這天賦……該不會是什麼邪神轉世吧?”
“放你屁!”
林東被他這猝不及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氣笑了,當場笑罵回去。
就在兩人說話間,譚虎周身氣息轟然收斂,隨即從入定中猛然睜眼!
“劈裡啪啦”
他渾身骨骼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鳴,澎湃的力量感湧遍全身,讓他忍不住一躍而起,雙臂一震,仰天便是一陣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突破了!虎爺我終於凝血五重了!從此上天入地,唯我獨……”
那個“尊”字還沒喊出口,一股熟悉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殺氣瞬間將他鎖定。
“唯我獨尊是吧!?”
譚行臉上剛剛浮現的些許欣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
他二話不說,提起旁邊的血浮屠,刀尖劃過地麵帶起一溜火星,邁開長腿就殺氣騰騰地衝了過去!
譚虎臉上的狂笑瞬間僵住,看著大哥那氣勢洶洶的作態,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大哥!嘴瓢!純粹是嘴瓢!我開玩笑的!”
他一邊慌忙後退,一邊雙手亂搖,急聲補救:
“您是尊!您才是真正的尊!大哥我錯了!”
半個小時後,譚行家中。
譚虎頂著一張五彩斑斕的腫臉,生無可戀地跪在父親譚公的遺像前。
他時不時伸手,抹一把從鼻孔裡頑強流下的鼻血,感覺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
譚行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目光如炬,盯著弟弟那垂頭喪氣的背影,沉聲開口:
“怎麼,跪得不服氣?有怨言?”
“沒有!”
譚虎猛地抬起頭,腫脹的臉上寫滿了倔強,但眼神與大哥接觸的瞬間又下意識地垂了下去,悶聲回道:
“我知道……哥你是為我好。”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沉默旁觀的林東歎了口氣,開口道:
“虎子,這回你確實太過了。
十三歲就敢一個人往荒野裡鑽?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萬一出了事,讓我們怎麼辦?”
譚虎一聽,頓時有些激動,爭辯道:
“小東哥,可……可大哥他十三歲的時候不也去了荒野嗎?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憑什麼他能去我就不能!”
林東被這話一噎,無奈地轉向譚行,搖了搖頭:
“得,你來。這頭是你帶的,解鈴還須係鈴人。”
原本麵色稍緩的譚行,聽到弟弟這番“攀比”,眼神驟然變得駭人。
他“唰”地站起身,胸膛劇烈起伏,指著父親的遺像,聲音因為極力壓抑怒火而帶著嘶啞的顫音:
“你跟我比?!你拿什麼跟我比?!”
“爸用命換來的英烈撫恤,按規定必須等我們上大學才能全額動用!
媽躺在醫院二期治療,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那時候撫恤金早就見底了!”
“我們沒資源、沒關係!我除了硬扛,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時候家裡連下個月的房貸都還不上了!
你的學費,你練武要用的氣血散,家裡每天的飯錢……哪一樣不要錢?!”
“我不拎著刀子去荒野裡拚命,這個家早就散了!
你告訴我……我除了拿命去賭,還能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爸!”
“難道要靠著你林東哥資助嗎?林叔賺錢就容易?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是譚家的長子,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這個家就輪不到彆人來扛!”
一旁的林東聽到這話,無奈地望向自己這個倔強的發小,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眼看著譚虎的頭越垂越低,譚行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
“虎子,哥做這麼多,拚了命地讓你能安心練武、上學,就是不希望你再過我當年那種刀口舔血、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日子!”
“我從不否認,你的天賦很強。
但這又意味著什麼?你能靠計謀毒殺一個廢物先天,就能保證今後不會著了彆人的道?”
“就憑你現在這點閱曆,你見識過真正的人心險惡嗎?
你見過上一秒還稱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能為一點利益從背後捅你刀子嗎?”
“你現在最該做的,是沉下心來打磨自己。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真正的武鬥,靠的是足夠的戒備、處處的謹慎、靈活的機警,再加上廣博的學識,最後才是一身刻苦修煉的硬功夫!”
“這幾樣,你現在哪一樣夠火候?”
“才凝血境,就敢算計高你一個大境界的邪教執事?還妄談什麼同境界武鬥....那剛才我把修為壓到凝血境,你接得住我幾招?”
“天下英才輩出,等你什麼時候真能拳壓同代,橫推一世,再來跟我說什麼‘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你現在尊得起來嗎?彆說越級挑戰了,就算是同為凝血境,你連你小東哥都打不過!連同階無敵都做不到,你憑什麼狂?!”
一旁的林東原本聽得頻頻點頭,覺得句句在理,直到聽見最後這句,頓時不樂意的說道:
“不是,你教育弟弟就教育,扯上我乾嘛?”
“我打不過!我也不打!小東哥是我哥!我絕不跟自家人動手!”
譚虎偷瞄了眼大哥臉色,小聲嘟囔道。
“嘿!好虎子!真是我的好弟弟!”
這話聽得林東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連忙拍著胸脯道:
“沒說的!就衝你這句話,你不是一直惦記著我以前那輛‘疾速流光’嗎?
下個月就去考駕照,等你證到手,東哥直接給你提輛新的!
男人嘛,就得有輛配得上自己的座駕!”
“你他媽滾遠點!”
譚行沒好氣地瞪了林東一眼,隨後轉向譚虎,語氣斬釘截鐵:
“譚虎你給我聽好了....不到先天境,不許踏足荒野半步!
以後再敢這麼胡來,害媽擔驚受怕,我親自打斷你的腿!說到做到!”
“知道了,哥!”
譚虎抹了把臉上的鼻血,悶聲應道。
“知道了就趕緊滾起來!先去媽屋裡好好認個錯,她擔心得一晚上沒合眼。
然後立刻去找你師傅報到修煉!”
譚行見他還跪著不動,眉頭一皺:
“還愣著乾什麼?難不成等著我給你做早飯?”
譚虎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這關總算過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湊近些,輕聲問道:
“哥,你……你不生氣了吧?我真知道錯了!我發誓,不到先天絕不再踏進荒野半步!”
“少廢話,趕緊滾蛋!”
譚行冷哼一聲,又補充道:
“順便把你樓下那個‘好兄弟’帶走。家裡沒地方養,既然它認了你,就好好待它。”
“好嘞哥!大黃可是我過命的兄弟!”
譚虎立馬保證,轉身就要往母親房間走:
“我先去跟媽說兩句話!”
看著弟弟急匆匆的背影,譚行長長舒了口氣,胸中的悶氣終於消散。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那顆邪教執事的頭顱上,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轉頭對坐在旁邊的林東得意道:
“老林,看見沒?我弟!凝血境越級斬殺先天!
這他娘的老子當年想都不敢想!真牛逼!”
林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現在知道吹了?剛才往死裡揍的時候,我可沒見你手軟過!”
譚行咧嘴一笑,揉了揉拳頭:
“不下狠手打疼他,這小子真以為天下無敵了。
說來也怪現在那些同齡人太不爭氣,連個能跟他過招的都沒有。”
他摩挲著下巴,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
“不過說真的,這小子在同輩裡……應該算頂尖了吧?”
“頂尖?你金克拉吃多了吧!”
林東猛地坐直身子,手指在桌上敲得砰砰響:
“剛才車裡你沒聽虎子說嗎?他跟那個先天境先是徒手過招,接著比短兵,最後連長兵器都較量了個遍....
對方就算壓製了修為,可先天的戰鬥經驗和身體強度都是實打實的!就這,虎子居然還贏了!”
他越說越激動,掰著指頭一一細數:
“空手時用了雷濤的霸拳,袁鈞的形意,短兵更是連鄧威那牲口的重劍技法都搬出來了!
你彆忘了慕容玄,張玄真,方嶽他們,誰沒偷偷教他幾手絕活?”
“這還叫同齡人頂尖?這他媽分明是同階無敵!是橫推!是碾壓!你管這叫"還算可以"?!”
譚虎從母親白婷的房間輕手輕腳地退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讓媽媽安心後的釋然。
剛走到客廳門口,恰好就聽見裡麵傳來他哥那壓都壓不住的得意聲音,還有林東哥繪聲繪色的補充。
他那張腫著的臉立刻揚起,疼痛都忘了,隻剩下滿心的自豪與嘚瑟,忍不住湊到門邊插話:
“哥!小東哥!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叫藍革的邪教執事,看著是先天,其實就是個水貨!
跟大哥你比起來,簡直就是泥鰍遇真龍,給我提鞋都不配!我當時就心想,這種垃圾也配叫先天?我…”
“滾!”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譚行一聲冷喝打斷。
“好嘞哥!我這就滾,這就滾去師傅那兒!”
譚虎瞬間噤聲,換上悻悻然的表情,點頭哈腰,轉身就往大門溜去。
就在他手摸到門把手的瞬間,譚行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站住。”
譚虎疑惑地回頭,隻見他哥依舊板著臉,但手卻伸進了衣兜裡,摸索了幾下,隨即掏出幾張質感精致的卡片,隨手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