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武道協會,演武場。
整片場地狼藉不堪,遍地散落著被捏碎的鐵錠殘骸。那些特製的鐵人樁更是慘不忍睹.....
頭顱凹陷、咽喉扭曲、手臂彎折,每一處損傷都像是被巨型液壓鉗狠狠蹂躪過,金屬扭曲的猙獰形態無聲訴說著修煉者狂暴的力量。
譚虎站在場地中央,渾身大汗淋漓,古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油光。他閉目凝神,布滿黑色膏藥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這是過度修煉《擒虎法》留下的痕跡。
“呼……吸……”
富有節奏的吐納聲中,他周身蒸騰起縷縷白氣。
突然....
譚虎雙目猛然睜開,眼中精光爆射!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從他喉間迸發,驚得趴在一旁打盹的大黃猛地竄起,夾著尾巴躲到牆角。
隻見譚虎身形如猛虎撲食,瞬間突進到最後一個完好的鐵人樁前。雙掌赤紅內氣狂湧,在空氣中凝聚成兩顆猙獰的虎首虛影,獠牙畢露!
“哢嚓!!!”
刺耳的金屬爆裂聲炸響!
那尊鐵人樁的頭顱竟被他雙掌硬生生扭斷、捏碎!鐵屑四濺!
譚虎動作不停,雙掌翻飛如虎爪狂舞。
所過之處,鐵人樁的脖頸被捏扁,胸膛被抓穿,四肢被撕扯變形!
“砰!砰!砰!”
一連串爆響在演武場內回蕩,最後一座鐵人樁在他狂暴的攻勢下化作一堆廢鐵。
譚虎收勢而立,胸膛劇烈起伏,望著滿地狼藉,一股難以抑製的豪情湧上心頭,他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吼!
吼!
聲浪滾滾,如猛虎嘯穀,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氣,在整個演武場內震蕩不休!
恰在此時,陳北鬥剛踏入演武場,就被這聲充滿力量的吼嘯震得腳步一頓。
他目光掃過場內,看到那些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鐵人樁,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眼中也不由得爆發出難以掩飾的震撼之色。
“這……”
他喉嚨有些發乾,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歎:
“一天!這才一天時間,竟然……竟然真的入門了?!”
跟在他身後的裘霸,更是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作為裘霸天的孫子,他同樣修煉過《擒虎法》,深知其入門之艱難。
當初他自恃天賦異稟,牛魔戰體強橫,也硬生生耗費了一個月苦功,才勉強摸到門檻,堪堪入門。
此刻聽到陳北鬥的驚呼,他第一反應就是絕無可能!
“陳爺爺,您是不是記錯了?”
裘霸忍不住開口,聲音都有些變調:
“《擒虎法》剛猛霸道,對筋骨、內氣、意誌要求都極高,我當年……”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場中的譚虎已經聞聲轉頭看來。
那雙眼睛精光內斂,卻又帶著一股如同真正猛虎般的野性與壓迫感。
更讓裘霸心頭巨震的是,譚虎那雙布滿黑色膏藥的手掌,此刻正無意識地微微開合,指尖縈繞的赤紅內氣尚未完全散去,隱隱勾勒出虎爪的輪廓,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股撕裂一切的銳利氣息。
看著那一地堪比廢鐵回收站的“成果”,再感受著譚虎身上那迥異於昨日、已然初具雛形的“虎煞”氣勢,裘霸所有質疑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隻剩下滿心的驚濤駭浪。
這家夥……真是個小怪物!
陳北鬥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動,大步走到譚虎麵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動的眼睛泛紅:
“好!好小子!好小子!我陳氏凶戟一脈,有你....真是.....真是....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譚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憨厚的模樣與方才煞氣衝天的形象判若兩人:
“師傅,是您教得好,還有這藥膏厲害,不然我這手怕是早就廢了。”
陳北鬥聞言,更是開懷大笑,用力拍了拍愛徒結實的肩膀,心中感慨萬千.....
自己真是走了天大的運,才能撿到這麼一塊未經雕琢便已光芒四射的璞玉!
而一旁的裘霸,眼神複雜地看著譚虎。
起初,他沒少從爺爺裘霸天口中聽到對譚虎的溢美之詞,心裡還頗有些不忿,覺得爺爺過於誇大。
但自從這小子進了武道協會,在自己身邊“裘霸哥”長、“裘霸哥”短地混熟以後,他那點不爽早就煙消雲散。
這小子,精明卻不市儈,性格裡帶著點狡黠的靈動,卻又光明磊落,絲毫不顯陰沉。
那張嘴更是跟抹了蜜似的,說話辦事讓人挑不出毛病,情商高得不像個十三歲的少年。
一來二去,自己那點壓箱底的修煉心得和實戰技巧,早就被這小子“哥前哥後”地套了個乾淨。
最讓裘霸打心眼裡佩服的,是譚虎那股近乎自虐的堅持和努力。
十三歲,正是貪玩、最難自律的年紀,可無論他何時來到演武場,都能看到譚虎揮汗如雨的身影,日夜不輟,雷打不動。
如此天賦,卻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再加上那份尊師重道、待人真誠的禮貌,這樣一個後輩,誰能不喜歡?
相比之下,裘霸覺得譚虎比他那個滿嘴噴屎的大哥,要順眼得多。
他看著場中雖然疲憊卻眼神錚亮的譚虎,隻剩下由衷的欣賞。
"虎子,牛逼啊!《伏虎法》這麼快就入門,比我當年強太多了!"
譚虎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
"嘿嘿,裘霸哥過獎了!估計是功法特彆適合我,師傅也說我就適合這種大開大合的功夫。
倒是裘霸哥你的牛魔戰體才真叫人羨慕,一旦開啟,從早打到晚都不見疲態!
可惜我學不來這套本事......"
"哈哈哈!那是自然!"
裘霸頓時眉飛色舞:"我和你說,你裘霸哥要是全力爆發,那可是......"
"咳咳!"
陳北鬥適時打斷兩人的互相吹捧,板著臉對譚虎道:
"小虎,彆在這閒聊了,趕緊把《伏虎功》給你哥送去!抓緊時間!"
"好嘞!裘霸哥,回頭再聊,我先走一步!"
譚虎朝裘霸揮揮手,身影一閃便竄出了演武場。
目送譚虎遠去,裘霸轉向陳北鬥,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陳爺爺,虎子的天賦實在驚人。他的武骨,當真和傳說中的"那位"一樣,是永恒鍛爐?"
"檢測結果確實如此。"
陳北鬥微微頷首,隨即話鋒一轉,神色嚴肅起來:
"不過裘霸,你最近的修為可是停滯許久了。
如今還停留在凝血巔峰,和你同齡的譚行都已經先天四五重了。
就連蔣門神那小子,我得到消息,前陣子在哈達市對付破滅教廷時,也成功突破到了先天。"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裘霸,語氣愈發沉重:
"你再不加把勁,難道就甘心永遠看著彆人的背影?
你爺爺現在正在長城浴血,萬一......將來‘牛魔’裘家的擔子,總要有人扛起來。
這些,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陳北鬥拂袖轉身,大步離去。
裘霸怔在原地,陳北鬥的話語如驚雷般在耳邊回蕩。
他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不自覺地攥緊了雙拳,低聲呢喃:
"爺爺......長城......"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迫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
而此刻,在家美滋滋的等著於大少送功法來的譚行於家中靜坐,歸墟真氣如潮汐般在經脈中流轉,背後那柄若有若無的血刀虛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時,母親白婷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安靜地注視著客廳裡修煉的兒子。
她看著那超乎想象的異象,眼神欣慰又複雜。
她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早已翱翔於她無法觸及的天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非凡道路。
作為母親,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這個家,在心裡默默祈願他們一切安好。
恍惚間,她想起多年前閨蜜小蔡曾對她吐露的煩惱:
“小婷,你知道嗎?小時候還沒覺得,自從我家小麟開始修煉武道後,我總覺得和兒子越來越遠了……
我能感覺到,他現在每次和我相處,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說錯什麼,或者展露的力量會嚇到我……”
當時白婷還不太能完全體會這種心情,如今看著客廳中的譚行,她徹底明白了。
那不是疏遠,而是成長帶來的、溫柔的隔閡。
孩子們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們這些停留在平凡世界的親人。
她輕輕掩上門,沒有打擾譚行修煉,轉身走向廚房,準備做些兒子愛吃的菜。
無論他們變得多強,在她這裡,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吃飯、會調皮搗蛋的孩子。
與此同時。
譚虎懷揣著剛入門的《伏虎功》心得,正急匆匆地往家趕,滿心想著要讓大哥看看自己的進步。
於放則已秘密動身前往鐵龍市,踏上了尋找蝕骨教派、為兒子謀求禁忌力量的危險之路。
林氏大廈頂樓,林東正對著全息投影上的演唱會布局圖凝神思考,指尖輕點,調整著某個安保節點的布置。
葉開攜帶邪異祭器碎片,去往荒野,要為自己爭奪一線生機!
惶惶武道大世下,野心、親情、責任與絕望交織。
不同的命運齒輪,正沿著各自的軌道,加速轉動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家裡的寧靜。
白婷擦了擦手,急匆匆地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隻見門外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眉宇間帶著些許淩厲之氣的少年,以及一位相貌清麗、氣質溫婉可人的少女。
白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問:“你們……找誰呀?”
站在前麵的於鋒看見開門的是一位麵容慈和的中年婦女,也是一怔,下意識抬頭又確認了一下門牌號。
他剛想開口,身旁的於莎莎已經搶先一步,臉上綻開甜美的笑容,聲音清脆地說:
“阿姨您好!我們是譚行的朋友,請問他在家嗎?”
“在在在!快請進,快請進!”
白婷一聽是找大兒子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尤其是看到於莎莎這般漂亮有禮貌的女孩,心裡更是樂得不行,連忙側身熱情地招呼兩人進屋。
她一邊引路,一邊忍不住在心裡念叨:
難得!真是難得!自家這個大兒子整天不是修煉就是經常失蹤,今天竟然有同學上門,還是個這麼標致的小姑娘!
於鋒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對於莎莎的搶白似乎早已習慣,隻是在於莎莎看不見的角度,幾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顯然對“朋友”這個定義有所保留。
於莎莎則乖巧地跟在白婷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卻孕育了譚行的家。
而此時,在客廳裡剛剛結束一輪周天運轉的譚行,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他緩緩收功,背後那令人心悸的血刀虛影悄然隱去,歸墟真氣的波動也平複下來。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玄關方向。
當他看清走進來的兩人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於大少?莎莎同學?你們怎麼來了?”
譚行站起身,目光在於鋒和於莎莎之間掃過,最後定格在於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該不會是……於大少親自來給我送‘報酬’了吧?”
他可是時刻惦記著那部能給小虎和兄弟們打根基的A級功法呢!
於鋒被他說中心事,臉上有些掛不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而於莎莎看到譚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白婷看著三個年輕人之間的互動,尤其是自家兒子和那漂亮女孩之間微妙的氣氛,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默默地退到一旁準備茶水,留給年輕人說話的空間,心裡卻在盤算著:這姑娘,看著真不錯……
眾人落座後,於鋒將一個包裝精美的木盒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語氣帶著幾分世家子弟特有的隨意與篤定:
“喏,拿去。這部《焚身法》,論潛力,比起《金髓玉液法》隻高不低。算是……你我合作的報酬。”
“嘿嘿!於大少出手,自然是好東西!你的信譽,我絕對信得過!”
譚行美滋滋地拍了拍木盒,隨即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二房那檔子事,算是徹底了結了?”
“了結?”
於鋒聞言,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眼神銳利了幾分:
“我那位好二叔,可不這麼想。
他已經秘密動身去了鐵龍市,目標是接觸蝕骨教派。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手裡竟然弄到了一塊蝕骨教派的祭器碎片!
嗬嗬,真是……不知死活!”
“哦?他想借助邪神之力,讓於威恢複?”
譚行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他簡直瘋了!邪神的力量是那麼好駕馭的?就憑於威那點心性和根基?怕不是剛沾上點邊,就被侵蝕成傀儡了!”
“哼!”
於鋒再次冷哼,麵色陰沉:
“我還是小瞧了於威。若不是我在二房安插的人,及時在病房裡放了竊聽器,我都不知道他們父子竟敢試圖勾連邪神意誌。”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凝重與決絕:
“我那二叔是個蠢人,容易操控,但於威……倒是比他老子多了幾分腦子。
他恐怕已經猜到了是我安排人動的手。
此子……心思陰沉,留不得。”
譚行一聽,眼中瞬間精光一閃,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一種專業攬活的口吻:
“於大少,需要我出手嗎?我最近正好有點空閒!還有點時間!
報酬好商量!保證做得乾淨利落,讓他悄無聲息地消失。
相信我,這方麵,我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