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州節製使府衙後宅,折騰了半夜樸誌正摟著新納的小妾睡得正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老管家快步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輕聲呼喚:“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你快起來看看吧!……”
迷迷糊的樸誌被在美夢中喊醒,非常生氣,抓起床頭的水杯砸在門板上,罵道:“喊什麼喊!叫魂呢?滾!!”
要是以往,老管家肯定二話不敢說,立馬就滾了,可現在不行呀,一隊女真騎士耀武揚威的矗立在義州門前,說要見老爺。
他要是不及時通知到,要是惹惱了女真人,派人來攻打義州,招來戰爭,他萬死難辭其咎。
他隻能仗著膽子,接著敲門,嘴裡顫顫巍巍地說:“老爺,大事不好了!女真人來了!……”
正準備接著睡覺的樸誌隱隱約約聽到女真人來了,再也沒有睡意,一骨碌爬了起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
連滾帶爬跑去開門,問道:“女真人打進來?到了哪裡?趕快備馬……”
老管家趕緊拉住他,解釋道:“老爺不要急,不是女真人打進來了,是女真人的信使到了!需要老爺去接待!……”
樸誌聽清楚不是打進來了,隻是要接待信使,立刻臉就拉了下來,一腳踹在老管家的腰上,把他踹了個跟頭,罵道:“狗奴才,說個話都說不清!”
冷風一吹,凍得樸誌一陣兒哆嗦。
他趕緊關門,返回屋內,來到床邊穿衣服。
待到樸誌裹著皮裘來到城牆之上,隻見一隊十幾女真人耀武揚威的在城門前徘徊,殺氣騰騰,完全有一股一言不合就會攻城的意思。
樸誌高聲喊道:“下麵的可是大金國來的使者?有什麼事情要與我會談?”
一個為首的女真人,提馬向前走了幾步,不屑地衝著樸誌喊道:“你就是義州的節製使?”
樸誌點了點頭。
女真騎士的漢語帶著濃重的女真口音,手按腰間彎刀,眼神如同雪原上的餓狼。
他用刀指著樸誌說:“我家汗王早就通知過你們朝鮮王,不得乾涉大金和明國的交戰,爾等竟然置若罔聞!”
“我家貝勒爺說了:朝鮮人言而無信,竟敢收留明國的殘兵敗將!乾涉兩國的戰爭,罪在不赦!”
“本該大兵壓境,吊民伐罪,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家貝勒爺也很仁慈,不準備追究你們的罪責!”
“現在,大金國為消除後患,將要進入朝鮮,追擊明國殘兵敗將,爾等若敢派兵阻攔,或給毛文龍通風報信,便是與大金國為敵。”
“我家貝勒爺必將提數萬雄師,踏平你們朝鮮,活捉你們朝鮮國王!望爾等好自為之!”
“這是我家貝勒爺的書信!”說著彎弓搭箭,一支箭矢又快又急釘在城門樓的木梁之上。
樸誌抬眼望去,隻見城牆上的朝鮮士兵嚇得縮著脖子,身體瑟瑟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樣的部隊如何敢和凶殘的女真人打仗?
樸誌命人取下箭支,拆開信函,粗糙的麻紙上隻有寥寥數語,卻字字如刀。
“大金鐵騎過處,順者安,逆者屠。義州若阻,雞犬不留!……”
樸誌的後背瞬間浸出冷汗,義州離著鎮江非常近,他知道女真人洗劫的慘狀。
那些被焚燒的村落、被屠殺的百姓,被擄走的婦孺青壯,簡直就是噩夢。
朝鮮雖然國小民寡,不過還勉強能夠平靜生活,一旦陷入到戰爭當中,國土淪喪,民不聊生,就再無安寧可言!
“回去稟報二貝勒!”樸誌強壓著顫抖的聲音,對著騎士躬身道,“義州不敢阻攔大金天兵,自會緊閉城門,靜待貝勒爺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