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蕭玄不解地看她,“你到底還有何顧慮,如果我向主上請旨為我們賜婚呢?”
“你說什麼?”
沉魚愣了愣,睜大眼睛,隻覺不可思議。
蕭玄目光真誠又平靜,道:“我若娶你,必是正妃。”
“可是我——”
沉魚表情變了又變。
她為奴為婢的事,人儘皆知。
即便她真決定與蕭玄演一場戲,可除他二人外,世人不知啊,在世人看來,堂堂南郡王竟娶了一個女奴出身的女子為妃,這不是注定要受人嘲笑?
“傅懷玉,我眼下雖是董桓的義女,但是——”
“我知道。”
不等她說完,蕭玄截過話。
“女郎,你是什麼人,又是什麼身份,我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殿中隻有我們兩人,沒有旁人,我無需偽裝,可以坦白跟你說,我並非隻是為了幫你,我也有自己的考量與打算。”
沉魚疑惑:“什麼打算?”
蕭玄微微一歎:“我是武帝之後,與主上關係較遠,可以說是皇室邊緣人物,從前又受過安陸王的恩惠,綜合各種原因,我的處境也很艱難,上上下下,有不少人都盯著我,而我將來的王妃,隻怕就是誰光明正大放在我身側的眼睛,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整日提心吊膽,還不能有怨言。”
這是實話。
沉魚明白。
蕭玄又道:“你要是成為我的王妃,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不僅我不必擔心,還能讓他們也放心。”
“他們?”
“對,他們,”蕭玄頷首,“不說皇室子嗣,就是世家子弟,都講究一個門戶相當,不過是為結盟固權,而我若是娶你為王妃,是不是可以證明我並沒野心?那些對我不放心的人,是不是可以放心些?咱們兩個是不是各取所需?”
“話是這麼說......”沉魚稍稍一想,搖頭,“按你所說,若真成了王妃,縱然查清當年的舊事,我也不能想離開便離開。”
蕭玄笑了:“這有何難?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生老病死、世事無常。何況,我這不是怕名份上委屈了你?”
沉魚不在乎,“咱們又不是真的,無所謂委屈不委屈,與你比起來,我倒覺得你有些吃虧。”
蕭玄盯著她,目光灼灼:“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沉魚低下眼,依舊搖頭:“還是不行。”
蕭玄重重一歎,語氣頗為無奈:“為何還是不行?”
沉魚抬眼:“你要怎麼跟周姊姊說?”
蕭玄奇怪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什麼叫怎麼跟她說,自然是實話實說。”
怎麼個實話實說?
跟周如錦說她給蕭玄當假王妃、假侍妾?
可沉魚覺得,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是周如錦想聽、想看的。
周如錦的感受,她能明白。
但也正因為明白,所以她不能那麼做。
沉魚有口難言,忽而心中一動,“傅懷玉,其實你的目的也簡單,隻是想在身邊放一個出身平平,還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對嗎?”
蕭玄不知沉魚打的什麼主意,猶猶豫豫點頭。
“可以這麼說吧。”
沉魚眉頭一鬆,道:“你就沒想過,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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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狐疑瞧她:“誰?”
沉魚道:“周姊姊啊。”
蕭玄語塞,抿住唇。
沉魚解釋道:“你方才說的那些要求,她都滿足,最重要的是她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不僅不會幫著旁人來害你,還會竭儘所能維護你、保護你。”
蕭玄蹙著眉,盯著頭頭是道的人,扶著額頭,一時無語。
沉魚:“怎麼了?”
蕭玄揉著太陽穴,挑眉看她:“你是真以為南郡王妃的位置,誰想坐就能坐?”
沉魚不是第一天來建康,沒那麼傻。
“我沒那麼認為。”
蕭玄放下手,“那你——”他苦苦一笑,說道:“女郎,你若不得皇帝另眼看待,若不是董桓的義女,我也不會說請旨的話。”
蕭玄臉上已有疲憊之色,像是備受打擊,也不願多說。
“女郎,你如果看不上我,不願意,拒絕我的提議,也不必硬將誰推到這個位置來。”
沉魚一愣,擺手:“你彆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
蕭玄神色鬱鬱,道:“罷了,你要執意見那個劉昂,我幫你將人找來就是了,隻是......我剛剛與你說的肺腑之言,於你於我都好,你不妨考慮一下。”
兩人再說話,氣氛便有些怪。
沉魚又小坐片刻,便出了正寢殿。
合歡領著阿元將她送到前院,與阿元簡短道彆,並承諾下次再來看她。
之桃在暖室裡坐立不安,遲遲不見人回來,心中焦急萬分,現下瞧見沉魚,明顯舒了口氣。
快到王府大門跟前,端端碰上周如錦。
沉魚心中慚愧,想解釋,可礙著眾人麵前,又無法解釋。
看到她,周如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還是走上前來。
“你來了?我好些天沒見你了。”
沉魚輕點一下頭:“是,可惜我該回去了,不然,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周如錦意會,“下次吧。”
“好。”
沉魚帶著之桃出了王府。
犢車上,之桃像是縮在角落裡的耗蟲,垂下的眼,時不時就往沉魚臉上瞟。
沉魚佯裝不知,閉眼假寐。
之桃不死心,體貼地幫沉魚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天冷,女郎閉眼歇歇即可,莫要睡過去,受了寒氣。”
沉魚冷冷睨一眼,還欲再說的之桃閉緊嘴巴。
沉魚轉頭掀起帳幔,瞧著窗外的景色,忽而一頓,眯起眼。
沉魚不著痕跡收回視線,心思轉得飛快,若無其事放下帳幔,才要闔眼,似是猛地記起一事,急忙喊道。
“停車。”
“女郎,怎麼了?”之桃忙問。
沉魚左翻右找,焦急道:“我的巾帕不見了,想是落在郡王府,這可糟了,那巾帕是能亂丟的?這下可說不清了。”
“女郎彆擔心,奴婢這就讓人去取。”之桃說著扭頭就要喊人。
沉魚忙製止,嗔怪道:“你也是個糊塗的,這樣貼身的東西,哪能隨便叫人沾手?讓人知道了,更是胡亂猜測。”
“那——”
“你向來細心穩重,我看還是由你親自取回來吧。”
沉魚一錘定音。
之桃不情不願下了車。
直到之桃走遠了,沉魚才叫禦者將犢車駛向另一條街。
方才,她瞧見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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