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誰允許你們動我的病人?!”
隻見吳佳佳醫生正快步走來,臉色冰寒。
張護士眼前頓時一亮,好似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迎上去:“吳醫生!您可來了!他們非要……”
吳佳佳抬手製止了張護士的話,目光掃過蒼白女孩,確認她暫時無恙後,再望向鄭濤。
鄭濤看到吳佳佳,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貪婪和火熱。
這女人,從她幾年前空降到中醫院開始,那副清冷高傲、豔光四射的模樣就讓他心癢難耐。
他舅舅葛許是住院部主任,自以為近水樓台,沒少獻殷勤,結果每次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和怨氣。
此刻見她為了個窮小子出頭,那股因求而不得產生的扭曲念頭更是蠢蠢欲動。
“吳大醫生,怎麼,有事?”鄭濤抱著胳膊,皮笑肉不笑開口,“我們住院部按規矩辦事,調整病床位置,好像不需要經過你吳大醫生批準吧?”
吳佳佳根本懶得跟他繞彎子,直接冷聲道:“鄭濤,少在這裡扯虎皮當大旗!
蘇雨是我的病人,病情需要靜養,這是最基本的醫療原則!
蘇銘已經足額繳納了費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款項有問題。
在沒有醫療必要性、且未經過我這個主治醫師同意的情況下,誰給你的權力把她從病房挪出來?
是你,還是你那個舅舅葛許?”
鄭濤被吳佳佳連珠炮似的質問懟得臉色一陣青白,
“規矩?醫院的資源要合理分配!誰知道那小子的錢乾不乾淨?
我們這是防患於未然!
再說了,空出的床位要給更需要的人!這可是葛主任的意思!”
“更需要的人?”吳佳佳目光掃過301病房裡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李女士,“是指這位靠著撒潑打滾就能占便宜的女士嗎?
鄭濤,收起你這套!
就算是你舅舅葛許現在站在這裡,我也要問問他,中醫院的規章製度,什麼時候成了你們舅甥倆可以隨意拿捏、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兒了!”
吳佳佳知道跟這種無賴講道理是對牛彈琴,可現在必須表明態度,為蘇銘兄妹爭取。
鄭濤見吳佳佳絲毫不給麵子,還把矛頭指向了他舅舅,惱羞成怒之下,臉上那點虛偽的笑容也裝不下去了,威脅道:
“吳佳佳,你彆給臉不要臉!
彆忘了,這裡是臨江市中醫院!你也彆忘了,這醫院背後最大的投資方是誰!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這碗飯,還想不想端穩了?
為了一個窮鬼學生,值得嗎?我勸你,彆自誤!”
吳佳佳聞言,秀眉緊緊蹙起。
她當然知道醫院背後水深,涉及一些地方勢力和利益集團,鄭濤和他舅舅不過是仗著這點關係才敢如此囂張。
這番話,確實戳中了一些現實的顧慮。
一旁的張烈聽到鄭濤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威脅一位儘職的醫生,怒火再次上湧,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剛想開口,卻被身邊的妻子死死拉住。
“老張!求你了!彆惹事!咱們惹不起啊!你想想孩子!想想咱們以後……”
張烈看著妻子驚恐的臉,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憋屈湧上心頭,最終,他隻能頹然鬆開了拳頭,痛苦閉上了眼睛。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
這份屈辱,隻能生生咽下!
鄭濤將張烈的反應看在眼裡,更加得意,對著那兩名醫務人員厲聲喝道:“還愣著乾什麼?推走!立刻!馬上!”
然後,他湊近吳佳佳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語道:“要怪,就怪蘇銘那小子不開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張太太點名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你保不住他的,認命吧吳大醫生。”
說完,鄭濤得意一揮手,示意手下人動作快點。
兩名醫務人員再不敢遲疑,推著載有蘇雨的病床,穿過301病房門口的人群,徑直將她安置在了走廊加床區一個通風不佳、人來人往的角落。
走廊裡其他病患和家屬大多冷眼旁觀,或麻木,或同情,但無人敢出聲。
他們自身難保,能在這走廊有一席之地已屬不易,哪還有餘力去管彆人的閒事?
更何況,對方是住院部的人,他們更不敢得罪。
鄭濤看著蘇雨被安置在肮臟擁擠的走廊,臉上露出冷笑,心裡鄙夷:一群活在底層的可憐蟲,就該待在這種地方!
他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正揚長而去時。
忽然,鄭濤隻覺眼前一黑,耳邊隻剩下顱骨被擠壓的“咯吱”輕響和血液衝上頭頂的嗡鳴!!!
是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蓋住了他的臉!
而在手掌背後是一股凝練如霜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