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的規矩禮儀,有哀家和若凝教著。”太後繼續說,語氣更冷:“用不著旁人操心。”
她停頓片刻,目光掃過陶玉琳:
“丞相夫人若是閒得慌,不如多管管自己府上的事。省得管錯了地方。”
這話說得夠直白了。
陶玉琳臉上紅了白白了紅,跪在地上的身體微微發抖。
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一番好意,換來的竟是嘉平帝和太後的雙重壓製。
那樣不端莊的姿態......
“臣婦......臣婦知錯了。”她咬著牙,硬著頭皮賠罪,“臣婦一時糊塗,還請陛下和太後恕罪。”
殿內鴉雀無聲。
妙妙還在那邊吃著糖醋排骨,小臉吃得紅撲撲的,注意到大殿內氣氛不對,咬著排骨往前看了眼。
視線在跪地的陶玉琳身上掃了一圈,又興致缺缺地收回眼神,對其絲毫不感興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她夾起一塊鬆鼠桂魚肉塞進嘴裡,眼睛眯成了月牙。
嘉平帝看了眼妙妙,眉眼間的冷意散去幾分。
“罷了,看在丞相的麵子上,這次朕便饒你這一次。”他語氣微頓,目光落在陶玉琳依舊跪伏的身影上,淡淡道,“不過,既然丞相夫人如此看重規矩禮儀,想必自身定然是京中命婦的典範。”
“即日起,罰你抄寫《女誡》、《女訓》各百遍。朕會命宮中女官親自前去丞相府查驗,何時抄寫完畢,何時方可解除禁足,期間不得參與任何宴飲聚會。”
“朕希望,你能好好靜思己過,真正明白何為‘謹言慎行’。”
陶玉琳聞言,身子晃了晃,幾乎要癱軟在地,卻隻能艱難地叩首:“臣婦......領旨謝恩。”
這個處罰並不算狠,但卻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陶玉琳的臉上,好叫她知道,陛下並不會因為她是妙妙的生母,從而對她有什麼優待。
陶玉琳身子晃了晃,似是有些站不起來,薛禎趕緊起身,將她扶起來,冷聲道:“陶玉琳,你今日瘋魔了?慶功宴這樣的大喜日子,你在那邊說什麼東西?”
陶玉琳咬著唇,臉色難看至極。
殿內的氣氛因為這個小插曲變得微妙起來。
沈逸南端著酒杯,麵無表情地抿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轉瞬即逝。
蕭若凝更是直接冷了臉,冷眼盯著陶玉琳。
陛下已經開了口,她不好再說什麼,但這女人竟敢對她的妙妙指手畫腳,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對方。
是妙妙生母又如何?
是她將妙妙丟出了丞相府,也是她選擇丟棄妙妙,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現在擺什麼聖母的譜?
蕭若凝捏緊手裡的絲帕。
真當她這個長公主是擺設不成?等著,慶功宴結束,她非得叫陶玉琳為方才的行為付出代價不可!
“娘親,你不高興啊?”妙妙察覺到娘親周身的低氣壓,抬眸看過來。
蕭若凝露出一抹笑,伸手摸了摸妙妙的小腦袋:“娘親沒有不高興,你吃你的。”
妙妙啃了口大豬蹄子。
娘親騙小孩兒,她看得清清楚楚,娘親分明就是不高興了,又是因為那個壞女人。
她盯著臉色蒼白回座位上坐著的陶玉琳,齜了齜牙,一手握住大豬蹄子啃,另一隻小手在桌底下掏了掏。
抓出一把穢氣,咻得彈到陶玉琳身上。
壞女人,倒大黴去吧你!哼!
嘉平帝發覺氛圍不對,端起酒杯,朝眾人示意:“來,繼續,今日是慶功宴,大家儘興。”
殿內的氣氛這才重新熱鬨起來。
觥籌交錯,絲竹之聲再次響起。
隻是所有人都明白,經過這一遭,丞相夫人在宮裡的臉麵,算是丟儘了。
也不知道丞相夫人今日發什麼癲。
莫非是之前在牢裡待了幾天,把腦子待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