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薛采霜的臉色青了一片。
該死的老嬤嬤!
該死的太後!
這輩子自出生起薛采霜就一直順風順水,從來都是被人恭維順著的,何時被人這般指責過?
都是沈妙妙....都是那個小賤人。
薛采霜越想越氣,腳步越來越快,直奔薛禎的書房。
“爹爹。”她推開門,眼眶通紅,“爹爹,您要為娘親做主啊爹爹......”
薛禎正在批閱公文,聽到聲音抬起頭,眉頭緊皺:“霜兒,何事如此慌張?”
“爹爹,太後派來的兩位嬤嬤太過分了。”薛采霜快步走到書案前,委屈地說,“她們不讓我陪著娘親,還說要進宮請示太後,讓我也一起學規矩!”
“什麼?”薛禎臉色一沉。
“爹爹,她們也太過分了些。”薛采霜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娘親都傷成那樣了,她們還要寸步不離地守著,這分明就是監視嘛。”
薛禎放下手中的毛筆,沉默片刻。
他想起慶功宴上陶玉琳的表現,額角青筋直跳。
蠢婦。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頂撞陛下和太後,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明明平日裡表現的都是一副聰明模樣,怎麼偏偏在慶功宴上犯蠢了?
就算沈妙妙是她的親生女兒又如何?在她將其丟出府又被長公主和定遠侯撿回去時,就該明白,無論沈妙妙日後有何成就,是好是壞。
都與她陶玉琳,與丞相府,再無任何乾係。
這樣的道理,以陶玉琳的腦子應該能想到才對。
怎麼就犯蠢了!?
“爹爹......”薛采霜見他不說話,又叫了一聲。
“霜兒。”薛禎深吸一口氣,語氣冷了幾分,“這段時間,你彆去找你娘親了。”
薛采霜愣住。
“爹爹,您說什麼?”
“那兩位老嬤嬤是太後撥來的人。”薛禎看著女兒,一字一頓,“你若是去得太勤,被太後娘娘盯上,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爹爹......”
“沒有可是。”薛禎打斷她,“你娘親自己惹出來的禍,讓她自己承擔,你是丞相府的嫡女,不能跟著她一起毀了名聲。”
薛采霜眼眶泛紅。
她當然知道薛禎說得對,
可是……
對外她還是要做出一副母女情深的表現才行啊。
“是,爹爹。”薛采霜低下頭,聲音發顫,小小的身影也跟著抖了抖,“女兒明白了。”
薛禎見狀輕輕歎一口氣,放柔了聲音:“霜兒,爹這也是為了你好。”
“霜兒曉得,爹爹,您忙吧,霜兒不打擾您了。”
薛采霜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回眸瞥了薛禎一眼。
......
陶玉琳的事跡很快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聽說了嗎?丞相夫人昨天在宮門外被馬踢了。”
“何止是被馬踢啊,我舅母的姨娘的姐姐的弟弟的朋友在丞相府當差,據說丞相夫人在皇上的慶功宴上發瘋,惹得皇上和太後娘娘厭惡,然後就一直很倒黴......被她碰過的碗筷碟盤都碎了,出門就被馬踢斷了好幾根肋骨,吐血昏迷.....”
“啥?有這麼邪乎嗎?”
“真有這麼邪門,我大伯的舅舅的姨丈的弟弟的媳婦的姐姐就在宮裡當差,她也說過這件事......”
“哎喲,丞相夫人這也太倒黴了吧。”
“要我看啊,這丞相夫人就是掃把星......”
“對對對,掃把星!走到哪兒倒黴到哪兒!”
“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免得沾上黴運......”
茶樓裡,酒肆中,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議論陶玉琳。
“掃把星”這個稱呼,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