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最後一節自習課,班主任老白抱著手臂,在講台上宣布了一個驚天噩耗。
“為了檢驗大家最近的學習成果,以及幫助新同學儘快適應我們的節奏,學校決定,明天,也就是周六,進行本學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試。”
話音剛落,台下瞬間哀鴻遍野。
“啊?明天就考?我才剛放飛自我準備過周末啊!”
“老白你沒有心!我的遊戲排位還沒打上去呢!”
“救命,我感覺我上學期學的東西已經原路返回給老師了。”
整個教室都充滿了快活(bUShi)的空氣,隻有最後一排的角落,畫風截然不同。
謝秋鶴像是完全沒聽見這個消息,正在專心做一道大學的物理題,神情專注,仿佛考試這種小事,還不如一道題來得有吸引力。
而他旁邊的沈梔,則是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把各科課本和練習冊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埋頭苦讀,那認真的模樣,讓前桌哀嚎的張鈴都自愧不如。
“梔梔,你都不慌的嗎?”
張鈴轉過頭,一臉絕望,“我感覺我數學已經忘光了,物理公式也記混了,英語單詞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慌呀,怎麼不慌。”沈梔從書本裡抬起頭,苦著一張小臉,“我剛轉來,好多地方進度都對不上,這次肯定要考砸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但手上的筆卻沒停,奮筆疾書,試圖在最後的時間裡多搶救一分。
張鈴看著她,又看看她旁邊穩如泰山的謝秋鶴,忍不住感歎:“你們倆真是兩個極端。一個學到昏天黑地,一個閒到無所事事。鶴神,你都不用複習的嗎?”
被點名的少年終於舍得從題裡抬起眼皮,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清冷,仿佛在問“複習是什麼”。
張鈴被他看得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轉了回去。
沈梔也側過頭,看著謝秋鶴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小聲問:“謝神,你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謝秋鶴的目光落在她攤開的數學練習冊上,上麵有一道函數題,她解了一半,卡住了。他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題目下方的一個步驟上輕輕點了點。
“這裡,錯了。”
他的聲音很輕。
沈梔愣了一下,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隨即恍然大悟:“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她趕緊拿起筆改過來,思路瞬間通暢。
解完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回答她——與其緊張,不如解題。
學神的世界,果然樸實無華。
沈梔彎起眼睛,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謝謝同桌!”
謝秋鶴已經收回了手,重新低頭看書,隻留給她一個線條冷硬的下頜。
但沈梔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耳根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紅,又悄悄地浮現了。
她心情頗好地轉回去,繼續和題海搏鬥。
不遠處的方思瑤,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她看著沈梔和謝秋鶴之間那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捏著筆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她心裡說不清是嫉妒還是彆的什麼,隻覺得煩躁。
她轉頭看向窗外,操場上,孟野正在和幾個男生打籃球,陽光的身影充滿了活力。
方思瑤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才是對的選擇。
謝秋鶴是個瘋子,是個怪物,隻有孟野,才是正常的、能給她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