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那日,天色蒙蒙亮。
徐岫清帶著收拾好的簡單行囊,牽著顧書源的手去與瞿芸汐彙合,她發現瞿芸汐身邊多了兩名身穿勁裝模樣乾練的人,其中一人還與瞿芸汐眉宇間有些相似,生的儀表堂堂。
看到徐岫清的一瞬間,瞿芸汐當即愣在原地。
此時的徐岫清正值一身男子裝扮。
她身穿裁剪得合體利落的月白色長袍,腰間束著玄色寬帶。將頭發束起,露出徐岫清光潔的額頭和整張臉,反倒將她精致的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利落,有種極具衝擊性的美。
要命的是那雙眼睛,眼瞳清亮又幽深,眼尾微翹,不經意間就能將人的視線牢牢勾住,隻一眼都能讓人心口一跳。
若不是身邊還帶著個小書源,她差點要認不出徐岫清了。
瞿芸汐回過神來,為了避免招人眼球確保返程平安順遂,她還準備了兩個幕離,看來有一個是要用不上了。
便旋即調侃道:“沒想到徐娘子女扮男裝竟如此風流倜儻,若是到了京都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娘子。”
“汐兒,休要胡言。”
說話的正是與瞿芸汐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見徐岫清朝他看過來,便含笑著朝她點下頭。
在瞿芸汐的介紹下,徐岫清才知曉,原來是瞿芸汐的父母放心不下她帶著外孫返程,這才讓瞿芸汐的二哥瞿尚景來接她,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一行人到了碼頭,登船後放好行李。
半個時辰後,船夫解纜撐篙,客船緩緩離開岸邊,順著水流,一路北上。
客船在運河上平穩行駛了幾日,兩岸景色逐漸開闊。
這幾日,徐岫清大多時間待在艙房中照看顧書源,或是與瞿芸汐在甲板上略作散步,欣賞沿途風光,言行低調,不欲引人注目。
然而,同船有幾個看似尋常商旅,眼神卻總帶著幾分遊移與審視的漢子,目光時不時便會落在她和瞿芸汐身上。見瞿芸汐身邊時常有兩名看起來會武的男子,才掩去眼底的精明算計。
其中一個漢子壓低嗓音對身邊的人道:“老四,彆看了,先前我朝船上的人打聽過,他們一行人也是要去京都的,聽口音就是京都人,你看那小娘子所帶的仆婦丫鬟和她身邊那兩個男人的衣著打扮,定是在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少打他們的主意,免得招來禍端,壞了我們的生意!”
那名叫老四的漢子不屑地冷哼一聲,拿起手裡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
他心有不滿,“劉哥你也太小心了,那小娘子不能動,可她身邊那俊俏的小郎君未必不能動,那小郎君生的唇紅齒白又是南方口音,京中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貴人就好這一口。”
說著,拍了拍劉哥的肩膀,笑了幾聲,壓著嗓音又補了句:“美貌的小娘子多見,可俊美的小郎君卻不常有,尤其是這男生女相的極品,嘖!富貴險中求啊,劉哥!”
不知為何,徐岫清感覺似乎有人在盯著她,渾身不適。
轉頭掃視一眼,什麼都沒發現。
隻見甲板上有幾名漢子不知在說笑什麼,又聽左邊傳來幾位年輕人的交談聲。
“聽說了沒,從上個月開始,沿岸一些縣城裡陸陸續續地有小娘子失蹤,據說已經快有二十多個了!”
另一名藍色錦緞衣袍的男子收起折扇,淡道:“看來這南邊也不太平啊,還是早日回到京城為妙,天子腳下哪裡會有那麼多的醃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