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世家子弟的脾性大都不算好,但在抱團這點還是很聰明,更何況,白光本身就是給精英財閥世家準備的學校。
印九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時運她那副樣子,看著不像是人緣好的。
“三,精神力。也是這次考點中最重要的。能判斷異種還不夠,重要的是,能在整片山林中找到它們。”
“精神力優越者,能覆蓋整片樹林,所有異種都會在他的精神力搜尋中展露無疑。而精神力薄弱者,可能即將被異種攻擊都發覺不了。”
精神力是雙刃劍。
越輕易感知,越被輕易汙染。
可精神力,至少給人類在大汙染前的反製措施。
印九定定盯著大屏幕,眉頭皺起。
耳邊傳來周末的嗤笑,他說,“這種家庭的孩子,果然還沒試過實戰考吧?”
但印九連回應的心情都沒有。
——時運的精神力薄弱。
隻有這點,印九很清楚,他親眼看過時運的精神力報告。
從印九的表情,周末也能看得時運實力一二。
他輕輕笑了聲,看來時運壓根沒有應對實戰考的能力,這下,周末都覺得之前自己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些好笑了。
江向笛從思慮中抽身。
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爭議,為周末的得意莫名其妙,“時運可以的吧?”
江向笛看過時運的體質測試,清楚她壓分的自信。
但想到時運之前的成績,也不難理解印九的憂慮,便開口建議,“看看時運實況吧。”
……而且,江向笛還是在意,柏星闌為什麼會和時運在一起。
印九瞥了江向笛一眼。
江向笛不擔任班主任,隻負責考試對學生的判斷與診斷,他們沒有利益關係,更不算相熟的同事。
但短暫停頓後,印九還是從個人終端找到時運方位的監控,點開。
不是為了和周末爭一時之氣。
而是實戰考確實對時運不利,他需要提前做好救援準備。
剛一打開,印九就心尖微涼。
時運躺在樹梢上,整個人攏在陰影中,懶洋洋的,儼然一副已經放棄考試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
距離時運不過百米,就有一個異種。
在蟄伏遊蕩,對樹梢上的她虎視眈眈。
但時運,她看上去居然毫無察覺。
江向笛瞥了眼印九終端,也微微疑惑於時運的反應。
但時運動了。
她顯然意識到自己周圍有東西,於是微微抬起眼睛,繃起肌肉。
——她發現異種了嗎?
印九忽然生出幾分希冀——也許時運真覺醒了不得的擬態,貧弱的精神力隻是過去式了呢?
——
——江向笛和印九都在看自己。
為什麼?
時運屏息斂神,風吹草動都無比明顯
暮春時分,到處都是優美而柔軟的青翠枝條,比非汙染區要碩大堅固許多,由於它們長得太過恣肆,被風一吹,就隱約能傳開關節柔枝的斷裂聲。
聽上去,像純粹出自樹枝自身的聲音。
某種直覺告訴時運。
自己周圍一定有什麼東西。
時運寒毛微微豎起,不對,這甚至不是直覺,而是自己過去全部的戰鬥經驗——
她從樹枝上坐起來,保持自己吐息平穩,閉上眼睛,感受到空氣中另外的淺淡呼吸,時運抬起頭,折斷了自己頭頂的樹枝。
上麵的生物輕輕跳下來,跳到時運膝蓋上,但時運停止了攻擊。
她微微一愣。
是一隻貓。
……隻是一隻貓嗎?
雪白的豹貓,慢騰騰地晃著尾巴,看上去白得晃人,在樹林居然沒沾上灰。
像是個慵懶的品種貓。
在這種環境一隻貓獨自待著,多少有些危險,各種意義上。
時運把它從自己膝蓋上拎起來,它便豎著尾巴蹭她的胳膊,它尾巴很長,但沒多久就感到無聊般,掙脫跳下了樹。
——嘶,她是真發現不了異種嗎?
居然開始逗貓了。
印九檢查一遍自己的戰鬥服,認命,準備離開監控室。
但江向笛忽然問,“……你注意到那隻貓了嗎?”
印九一頓,他沒注意到。
那隻貓就像是一片葉子一朵花,在樹林中沒有半點生息。
——那隻貓,是誰?
動物,異種,還是擬態。
更何況,他們在終端三百六十度角度,應該比時運更容易觀察,這都下意識沒有注意,時運卻……
江向笛微微心驚,“我們都注意不到,她卻能察覺?這精神力很高啊?”
周末:“?”
他都收起對時運體質分數的吃驚,江向笛又在這裡說她精神力高?
……怎麼可能?
周末沒有看時運的實時錄像,但是他能看到實時成績。
即使短短一個小時說明不了最終排名,但時運一無所獲,足以說明其能力低下。
印九居然和江向笛聯合起來騙自己,他本人,和他的學生,真的都沒救了。
周末憐憫地看了印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