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空十月_魔法學院的閃現天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灰空十月(1 / 2)

沿著貫穿哈月平原、如同大地動脈般奔騰不息的大河向南行進,穿過豐茂的草場與點綴著野花的丘陵,旅行者會逐漸進入一片地貌更加多樣、種族聚居地星羅棋布的流域。

在這裡,你會遇到以靈巧手藝和獨特香料種植聞名的黑貓族村落,他們的房屋常常搭建在高大的喬木枝杈間,以精巧的木橋和繩梯相連;也能看到擅長水利與沼澤農耕、皮膚帶有健康光澤的尤瓦族聚落,他們的建築多以石材和蘆葦混合,毗鄰著大大小小的池塘與水澤。

曆史上,由於生存空間和資源(尤其是對某些特定水生魔法植物的采集權)的爭奪,黑貓族、尤瓦族乃至更遠處沼澤地的其他種族之間,衝突與摩擦確實不算罕見。

但若說他們總是處於劍拔弩張的“敵對”狀態,或許也有些言過其實……更多時候,是一種微妙的競爭與共生關係。

而探險家“凱拉拉”知道,在這兩個看似平常的部落之間,其實隱藏著一個若是被真正的美酒鑒賞家知曉、必定會引發轟動的“驚天秘密”。

那就是……

“嘻哈!就是這個味兒!絕了!”

在尤瓦族村落邊緣、一處能俯瞰潺潺溪流與大片翠綠豆田的緩坡上,凱拉拉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麵前鋪著一塊略有磨損但乾淨的深色亞麻布。

布上擺著幾個形狀不一的陶罐、木杯,以及一小堆顯然來自不同部落的零食。

她仰起頭,將手中一個粗糙陶杯裡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儘,隨即發出滿足到近乎誇張的歎息,古銅色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一雙銀灰色的眼眸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她將黑貓族精心培育、帶有獨特麝香果味的咖啡豆,與尤瓦族在富含魔力的水澤邊種植的某種黑豆,以某種奇妙的(很可能是她胡鬨試出來的)比例混合、發酵、蒸餾……最終竟釀出了一種口感醇烈、風味層次複雜到令人咋舌、後勁綿長的奇特“伏特加”!

“真是個……奇怪的人。”

一位路過的黑貓族老者,抖了抖他毛茸茸的、帶著醒目黑色環紋的耳朵,看著這個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自斟自飲、還時不時對著空氣發表“品酒演說”的外來者,搖了搖頭,甩著尾巴走開了。

“這玩意兒……真的能好喝嗎?”

一個年輕些的尤瓦族少年,好奇地抽了抽鼻子,試圖捕捉空氣中那股混合了咖啡焦香、豆類醇厚以及烈酒辛辣的複雜氣味,表情有些懷疑。

“嘖嘖,不懂得欣賞的家夥們,真是可憐啊~”

凱拉拉毫不在意彆人的目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對著陽光眯起眼欣賞著酒液的色澤,仿佛在鑒賞寶石。

流浪者?遊蕩者?探險家?無家可歸者?還是……時間旅行者?標簽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她喜歡隨著心意四處遊蕩,品嘗各地的美酒,聆聽不同的故事,享受無拘無束的自由。

隻不過,之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她不幸被困在卡拉科恩山脈那時間與空間都異常混亂的區域,足足幾十年沒能出來暢飲外界的佳釀。

直到不久前,機緣巧合(或者說,是卷入了某種“命運”)之下,她遇到了幾個氣質特殊的少女,並借助她們,總算完成了在卡拉科恩的“任務”,得以重歸廣闊的天地。

如今,她像放出籠子的鳥兒,首先就飛回了她鐘愛的哈月平原。

這片平原彙聚了眾多亞人種族與特色文化,幾乎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獨特的釀酒傳統和引以為傲的美酒,能品嘗到與種族數量一樣繁多的、風味各異的佳釀,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堂。

她立刻投身於“調研”各地酒文化的“偉大事業”之中。

“嗯?和上次來的時候相比……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偶爾,在暢飲的間隙,她那因酒精而有些朦朧的意識裡,會閃過一絲模糊的疑惑。

不知為何,這些不同種族的文化,似乎融合得比記憶中更加緊密、自然了,村落間的往來也更頻繁,甚至出現了一些統一的交易規則和簡易的公共設施,仿佛有一個無形的、高效的“協調者”或“強大影響力”,在悄然整合著這片區域。

但這一點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隻要不影響她品酒就行。

“管他呢!隻要酒還好喝,就天下太平!”

她很快把這微不足道的疑慮拋到腦後,繼續沉浸在酒精帶來的愉悅與放空中。

回到下月平原的凱拉拉,如同遊魚入海,徹底開始了她的“美酒巡禮”。

白天,她穿梭於各個村落,尋覓當地人心目中最好的私藏或最新釀的試驗品;夜晚,則流連於那些有名的酒館,或者乾脆賴在某個願意招待她的友善家庭裡,直到酩酊大醉。

她擁有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總是帶著一副仿佛對世間萬物都充滿好奇與善意的親切笑容,銀灰色的頭發通常隨意紮成鬆散的低馬尾,幾縷發絲不經意地垂落頰邊。

這種毫不設防、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氣質,加上她總能接上話茬、隨口就能講出令人捧腹或驚歎的故事(真假難辨),讓她能夠輕易地與任何人……無論是謹慎的黑貓族長老,還是豪爽的尤瓦族獵手……搭上話,並且迅速打成一片。

而這,正是她能在異鄉他地,經常不花一分錢就能暢飲美酒的“獨門秘訣”。

就這樣,白天暢飲,夜晚沉醉,周而複始,大約過了一周左右。

“咳咳……呃?”

那天,如同往常一樣,在不知名的街頭角落醉倒、失去意識後,凱拉拉在一種熟悉的、混合著頭骨欲裂的劇痛和喉嚨火燒般的乾渴中,艱難地恢複了意識。

她感到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夜晚的露水,還是自己流的……口水。

“呃……要命的宿醉……”

她含糊地咒罵著,用還算乾淨的袖口胡亂擦了一把臉。

仿佛有一把生鏽的鈍斧,正在她腦殼內部不緊不慢地敲打,每一次“咚”聲都帶來一陣令人作嘔的眩暈和劇痛。

凱拉拉乾嘔了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

她掙紮著,用發軟的手臂支撐起身體,晃了晃仿佛灌了鉛的腦袋。

然而,當模糊的視線稍微聚焦,看清周圍的景象時,宿醉的痛苦瞬間被一種更冰冷、更不安的感覺取代。

“嗯?”

這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

絕不是她醉倒前記憶中的、任何一個哈月平原村落的溫暖街角。

沒有炊煙,沒有燈光,沒有活物的聲息,甚至沒有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

隻有死寂。

以及,一片在慘淡天光(不知是黎明還是黃昏)下,延伸向遠方、望不到儘頭的……冰冷廢墟。

坍塌了一半、露出扭曲鋼筋和焦黑木料的建築殘骸;破碎的、覆蓋著厚厚灰塵與可疑暗色汙漬的魔法水晶窗;街道上散落著鏽蝕的金屬零件、翻倒的車輛(某種魔法驅動載具的殘骸)、以及一些早已辨認不出原貌的雜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陳年灰塵、金屬鏽蝕、還有一種更微妙的、令人皮膚微微刺痛的惰性魔力塵埃的氣味。

凱拉拉的臉色瞬間變了,不是因為環境的破敗,而是因為……她擁有“看穿過去的眼睛”。

這是一種祝福,更是一種詛咒。

她總是被迫看到“此地曾經發生過的、強烈的“過去事件”的殘響”。

正因為如此,她一直下意識地、近乎本能地,避開那些曾經發生過大規模慘劇、災難、或積累了太多痛苦與死亡的地方。

在古戰場上,無數士兵廝殺、哀嚎、倒下的慘烈景象會不受控製地在她眼前“重演”,鮮血與死亡的氣息幾乎能讓她窒息;在發生過大型災難的遺址,遇難者臨終前的恐懼、絕望與痛苦呐喊,會如同最惡毒的幽靈耳語,在她耳邊反複回響。

沒有人在完全清醒、理智的狀態下,能長期承受這種源源不斷的、來自過去的“信息轟炸”與情感衝刷。

酒精帶來的麻醉與意識模糊,是她對抗這種能力的、為數不多的“盾牌”。

“……嘖,酒也喝完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隨身攜帶的幾個小酒囊早已空空如也。

一股更深的煩躁與不安湧上心頭。

無論是因為宿醉未消,還是因為身處此地,她都迫切地希望立刻再次醉倒,回到那種對過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朦朧狀態。

她艱難地從冰冷潮濕的地麵完全站起,強忍著頭痛和胃部的不適,銀灰色的眼眸帶著警惕與抗拒,緩緩掃視四周。

這座城市的毀滅時間,大約是在半年前。

直到那時,這裡還是一座依靠先進魔導技術運轉、充滿活力與歡笑的繁華城市。

高樓林立,魔法驅動的車輛在乾淨的街道上穿梭,巨大的魔法廣告牌閃爍著絢爛的光影……

然後,某一天。

“轟!!!!!”

即使她緊緊閉上雙眼,用力捂住耳朵,那恐怖的景象與聲響,依舊如同最清晰的噩夢,強行擠入她的感知。

直到魔力發電廠徹底崩塌之前……

那座為整座城市提供近乎無限清潔能源的、高聳入雲的宏偉建築。

它在某種無法理解的內部過載與結構崩壞中,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刺目的白光瞬間吞噬了一切,狂暴的魔力亂流如同海嘯般席卷全城,建築如同紙糊般被撕裂、熔化、氣化,來不及發出慘叫的生命在瞬間湮滅……

爆炸的瞬間,魔力從有序的能量轉化為狂暴的毀滅亂流,然後又在高溫高壓下,與建築殘骸、生命物質混合,部分凝結成帶有放射性的、惰性的魔力結晶塵埃。

這些塵埃緩緩沉降,覆蓋了整片廢墟,如同為這座死亡之城披上了一層灰白色的、致命的“裹屍布”。

即使不想看。

即使努力轉移視線。

即使緊緊閉上眼睛。

“過去”的回響,依舊如同附骨之疽,不斷折磨著凱拉拉的神經,讓她本就因宿醉而脆弱的意識更加搖搖欲墜。

“……哈。”

她終於承受不住,再次無力地癱坐回冰冷的地麵,雙手死死抱住仿佛要裂開的頭顱,指節用力到發白,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銀牙緊咬,幾乎要滲出血來。

“空氣中的……魔力結晶濃度,高得離譜……被高強度的魔力放射徹底汙染了……”

她憑借模糊的感知和“過去之眼”看到的景象片段,得出了判斷。

當魔力以有序、溫和的形式存在時,它能滋養萬物,促進生命成長,是魔法文明的基石。

可一旦在極端條件下失控、結晶化,就會轉化為奪取生命力的、惡毒的“死亡波動”。

這種汙染極難清除,會持續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地毒害土地與空氣。

“才過去半年……濃度就已經這麼駭人了……”

凱拉拉感到一陣寒意,連她這種特殊體質,都能感覺到皮膚傳來細微的、仿佛被無數細針輕輕刺紮的麻痹與刺痛感,呼吸也有些不暢。

如果是普通人類,甚至低階魔法師,恐怕在踏入這片區域的幾分鐘內,就會因為“魔力中毒”而開始口鼻滲血、內臟衰竭,最終倒地身亡。

現在尚且如此,半年前爆炸剛發生時的慘狀,該是何等地獄般的景象?

必須立刻離開!

凱拉拉強撐著再次站起來,她不想再在這個連“酒”的美好都蕩然無存、隻剩下死亡與痛苦回憶的地方多待一秒。

她辨認了一下方向(純粹是直覺),準備快速穿過這片廢墟,前往感知中“過去”痕跡相對較少的區域。

然而……

就在她剛剛邁出幾步,準備加速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前方一處相對空曠的廢墟廣場中央,一個靜靜矗立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穿著樣式簡單灰色長袍的男子。

他背對著凱拉拉,一頭毫無雜色、如同冬日晨霧般的灰發,在腦後紮成一個乾淨利落的馬尾。

他正微微仰著頭,用一雙空洞、冷漠、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線與情緒的灰色眼眸,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片廣闊的廢墟景象,仿佛在欣賞,又像是在……評估。

“真是……可怕的慘狀。”

一個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的思維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直接、清晰地,在凱拉拉的意識深處“蕩開”。

“!!!”

凱拉拉的身體瞬間繃緊,宿醉帶來的所有不適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本能的警覺與戰栗。

她甚至沒有經過思考,右手已經如同條件反射般探入懷中,猛地抽出了她那根從不離身的、造型奇特的金屬手杖!

手杖通體呈暗銀色,質地非金非木,杖身銘刻著極其古老、繁複的時光符文。

最奇特的是其頂端……並非鑲嵌寶石,而是懸掛著兩條細細的、閃爍著秘銀光澤的鎖鏈,鎖鏈末端,各係著一枚大小、款式略有不同、但都無比精致的古老懷表。

表蓋緊閉,但隨著她的手握住杖身,兩枚懷表的表殼微微震顫,內部傳來極其細微、但穩定無比的“滴答”聲,仿佛兩顆微型的心臟在跳動。

灰發男子仿佛這時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他緩緩地、以一種近乎機械般的平穩速度,轉過了身。

那雙空洞得令人心悸的灰色眼眸,如同最精準的探測器,毫無感情地,落在了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凱拉拉身上。

“銀時十一月的碎片……”

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直接在她腦海響起,語調平板,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沉重與冰冷,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又像是在進行某種冰冷的確認。

“……仍然在,浪費“時間”。”

凱拉拉迎著他那灰色的、仿佛能凍結思維的視線,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喉嚨乾澀得發疼。

宿醉的痛苦早已被此刻巨大的壓力所取代,消失無蹤。

“哈!”

她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帶著嘲諷和虛張聲勢的笑容,銀灰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對方,同樣用思維直接回應(這是麵對這種存在時,更“安全”的交流方式),“時間總是站在我這邊!像我這樣的“碎片”,難道還有什麼值得您這樣尊貴的“十二神月”親自關注的理由嗎?”

十二神月。

執掌世界部分根源法則的、超越凡俗理解的神話存在。

灰空十月。

傳說中執掌“空間”權柄,能任意折疊、撕裂、創造乃至湮滅空間的神秘存在。

他是十二神月中,最為孤高、冷漠,行蹤也最為詭秘難測的異類之一。

儘管心中恐懼的浪潮幾乎要將她淹沒,但凱拉拉依舊挺直了脊背(儘管小腿有些發軟),將手中的“時之杖”握得更緊,杖尖隱隱指向對方。

她不能露怯,尤其是在這樣的存在麵前。

“聽說你很久以前就離開了埃特魯世界,去往了“外層”……怎麼,現在又想念起這裡的魔法師,和……這片廢墟了?”

她故意用輕佻的語氣說道,試圖激怒對方,或者至少打亂對方那冰冷的節奏。

“銀時十一月的碎片。”

灰空十月對她的挑釁毫無反應,隻是重複了那個稱呼,灰色的眼眸如同深淵。

“你就叫我凱拉拉吧!我有名字!”她提高了思維波動的“音量”。

“……好吧,凱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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