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負手而立,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此刻卻如利劍般鋒利,冷冷地掃視著台下所有人。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隨著他的目光所及,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在貧道的武當,今日貧道就把話放在這。”
張三豐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數千人的耳中。
“張翠山乃是貧道的愛徒,誰若想傷他分毫,那就先過貧道這一關!”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如同金石交擊。
“至於謝遜的下落,既然貧道的徒弟不想說,這天下便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他們開口!”
張三豐上前一步,青色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誰若是敢動他,儘管放馬過來便是。”
這一刻,這位百歲老人身上散發出的殺氣,竟比那屍山血海中走出的將軍還要濃烈。
“貧道不介意廢了你們,或者,直接殺了你們!”
此時的張三豐,眼中已經看不出半點平日裡的慈祥與善意,唯有冰冷的殺機。
麵對這赤裸裸的威脅,諾大的真武廣場,竟無一人敢出聲反駁。
所有人都緊緊閉著嘴巴,臉色蒼白,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剛才還群情激奮、叫囂著要除魔衛道的數千武林人士,此刻全部都慌了神。
那種不知所措的恐懼,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咳咳……”
滅絕師太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發髻散亂,嘴角掛著血跡,顯得狼狽不堪。
她死死盯著張三豐,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毒。
“張真人!”
滅絕師太嘶啞著聲音喊道。
“難道你為了你的徒弟,為了這一家勾結魔教的罪人,真的要與天下所有正道為敵不成?!”
聽到這話,張三豐輕蔑地笑了一聲,那是發自骨子裡的不屑。
“何為正道?何為魔道?”
張三豐背負雙手,眼神淡漠地看著滅絕。
“對於這個問題,貧道活了一百歲,看得比你透徹,還不需要你這個晚輩來教!”
“你們自詡名門正道,可你們手中的殺戮,你們之間的爾虞我詐,比那魔教又少得了多少?”
張三豐指了指真武大殿的方向,語氣中帶著追憶。
“哪怕是昔日魔教教主陽頂天親臨武當山,對貧道也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分無禮!”
隨後,他的目光如電,猛地刺向台下那群所謂的正道群雄。
“而你等,這些貧道昔日所守護的正道,今日竟敢帶人聚眾逼宮,威脅貧道!”
“這就叫正道?”
“你們這群欺軟怕硬之徒,也配稱之為正道?!”
張三豐冷哼一聲,周身真氣激蕩。
“貧道的實力雖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在這天下也是掛了名的。”
“今日倘若換成彆的陸地神仙在此,你們安敢如此放肆?”
“恐怕在你們踏進武當山門那一刻,便已是一具具屍體了!”
聽到這話,台下各大門派的掌門臉色驟變,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他們這才意識到,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而是一尊活著的陸地神仙!
哪怕是還要開口的滅絕師太,此刻也被這股氣勢震懾,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張三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奪來的倚天劍,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至於這把倚天劍,殺氣太重,不適合你。”
“貧道便代為保管了。”
“就保管個一百年,一百年後,你大可讓峨眉後人照著貧道來取!”
說完,張三豐手腕一翻。
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那柄寒光凜凜的倚天劍竟憑空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一手袖裡乾坤般的手段,更是讓在場眾人瞳孔驟縮。
“你……”
滅絕師太見鎮派之寶被奪,頓時急火攻心,理智全無。
“張真人今日要護著魔教妖女,還要搶奪我峨眉至寶,這是要放棄正道宗門之首的位置了!”
滅絕師太尖叫著,狀若瘋癲。
“我無話可說!”
“那武當從今往後,是不是就可以被視為第二個明教?!”
“最好張真人讓你那好徒弟一家人永遠躲在武當山上彆下來,否則……”
還沒等那個“則”字說完。
張三豐眉頭一皺,眼中寒芒乍現。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