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一大爺易中海,這位平日裡最愛講“鄰裡和睦,遠親不如近鄰”的院裡長輩,此刻卻像一尊泥塑,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何雨柱的眼眶,沒來由地一熱。
“哼,真是好戲。”
人群裡的賈東旭,嘴角已經快咧到耳根子了,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傻柱這個夯貨,終於把自己作死了!
還有許大茂這個賤骨頭,上趕著給傻柱求情,這下好了,臉麵丟儘,還得罪了李主任。
活該!一個蠢,一個賤!真是天生一對!
他身旁的劉海中,心情卻複雜得多。
他咂摸著嘴,心裡暗暗嘀咕:許大茂這孫子,平時看著尖嘴猴腮,關鍵時候還真有幾分爺們兒氣,為了對頭能把身段放到這麼低,不容易。
可再爺們兒,也得有命在啊。
這事兒明擺著是捅破天了,自己可不能往上湊。
他碰了碰身邊的易中海,壓著嗓子。
“老易,你看這……小許也太衝動了。”
易中海眼皮都沒抬,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說彆人家的事。
“年輕人,沉不住氣。這事是廠裡的紀律問題,不是院裡的鄰裡糾紛。你我都是老工人,更該懂得避嫌。沾上了,就是一身腥。”
一句話,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順便給劉海中也畫了條線。
周圍的工人們更是炸了鍋,議論聲像是滾水一般沸騰起來。
“嘿,我沒看錯吧?那是許大茂?他跟傻柱不是死對頭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許大茂竟然給傻柱求情?還差點就跪下了!”
“這倆小子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邪門,真是邪門!”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議論,都像針一樣紮在李貴平的身上,讓他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他一把甩開許大茂死死抓住他胳膊的手,力道之大,讓許大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夠了!”
李貴平的聲音尖利得如同刀子,劃破了嘈雜的空氣。
他指著許大茂的鼻子,眼神陰鷙。
“許大茂,我警告你!這是極其嚴重的違紀事件!何雨柱公然毆打工廠領導乾部,這是在挑戰廠裡的規章製度,是在向組織挑釁!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磕個頭、掃個廁所就能了事的嗎?”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報複性的快感,一字一頓地宣告。
“我告訴你們,這絕不是小事!這是階級立場問題!是思想態度問題!”
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壓得許大茂連氣都喘不過來。
李貴平不再理會麵如死灰的許大茂,轉頭對著保衛科長大聲下令。
“孫科長!還愣著乾什麼?把這個目無組織紀律的暴徒,給我押到保衛科去,嚴加看管!”
他頓了頓,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然後,立刻!馬上!給東城派出所打電話!就說我們紅星軋鋼廠,出了惡性傷人事件,行凶者窮凶極惡,請求他們立刻出警,嚴肅處理!”
“是!李主任!”
孫有為猛地一個立正,他知道,這事已經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了。
他大手一揮,對著手下兩個乾事厲聲喝道。
“帶走!”
那兩個保衛乾事如蒙大赦,再不遲疑,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樣,粗暴地將何雨柱往外拖去。
“彆!李主任!孫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