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衡眸色暗沉,彎唇啞聲道:“我知道。”
他動了動腿調整了一下姿勢,雙眸緊緊盯著隨夕。
她的氣息亂了,方才的沉著冷靜此時煙消雲散,輕咬著唇,眉間緊緊皺著,似是忍耐。
宿衡的輕笑惹來隨夕不滿,她微微傾身,纖細手指搭在宿衡肩膀上,尖銳指甲報複般陷進他的皮肉裡,用了些力氣,引來卻不是宿衡的吃痛,反而更過分。
隨夕頓時渾身一軟,鬆了力氣靠在了宿衡懷裡,惱怒的拍了他一下。
“好好好,你說,我不動。”
隨夕調整呼吸緩了緩,重新支起身,垂眸強裝嚴肅的望著宿衡,隻是臉頰酡紅,眼尾染了粉色,這讓她怎麼嚴肅得起來?
方才要說什麼來著?隨夕頓了頓,思緒早就被宿衡的動作打散,隻好放棄重新靠了回去,懶聲道:“抱我回房間。”
隻要不是讓宿衡走開,宿衡什麼都願意聽她的。
隨夕被宿衡像小孩子一樣抱起來,一路上刻意的磨蹭或顛簸,終於到了房間躺在從來隻有自己躺過的大床上時,隨夕早已恍惚。
直到一隻手輕輕握住了自己的腳踝,隨夕才漸漸回神,她撐起上身,靜靜看著宿衡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
“你完全可以找一個,至少能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女人,我有未婚夫,大概率也不會退婚,你應該明白。”隨夕想收回腳,宿衡卻偏不讓,收緊五指將隨夕腳踝握得更緊。
他一邊細密的啄吻著她纖細腳踝,一邊輕笑道:“姐姐,你是不想對我負責嗎?”
腳踝被他吻的有些細癢,隨夕鬆了力氣摔倒在床上,盯著頭頂繁複雪白的天花板,宿衡隨之靠了上來,毫不客氣的咬住了隨夕耳垂。
“姐姐,我不要名分的,隻要你讓我在你身邊就好。”
這話說出來,宿衡自己都不相信,他悶聲笑了笑,震得隨夕耳朵發燙。
隨夕被他笑的有些心煩,蹙眉推了他一把,卻被他反抓住了手。
他真的很愛禁錮自己,方才是,現在也是,這讓隨夕很不喜歡,往日裡受到的控製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在自己家,在自己的床上,還要被這樣對待,這是她的底線。
隨夕臉色微沉,聲音明明柔軟沙啞到冷淡不起來,但還是強撐著警告道:“不要總是這樣抓我,我不喜歡。”
宿衡埋在隨夕頸窩,唇角微微彎著,敷衍的“嗯嗯”兩聲,他知道隨夕拿他沒辦法,至少現在是這樣的,可他也不敢太過分,怕隨夕後悔讓他進門,怕他所求的不會如願。
“我知道了,姐姐。”
大不了以後,讓姐姐控製自己就是了,姐姐不喜歡被禁錮,他喜歡。
宿衡向來能大方的承認自己的興趣癖好,嗯,不是愛好,他的愛好是隨夕。
隨夕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隻知道睡前下起了暴雨,碩大的雨滴砸在落地窗上,轟鳴的雷聲震耳,嚇得她狠狠的瑟縮了一下,下一刻便被拽進了溫熱的懷抱之中,耳朵被輕輕捂住。
清晨時,雨已經停了。
隨夕還沒醒來,眉間先皺到了一起,她艱難的轉了個身,腰腿酸的她哼唧了好一會兒。
說到底這也隻是她第二次,哪能受得住半夜的折磨。
她清醒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雖然弟弟有弟弟的好處,但壞處也不少……
等隨夕緩過神來時,才發現夢中一直不斷播放的鋼琴曲,是來自客廳她的鋼琴所傳來的真實聲音。
她起身披上睡袍,帶著種種疑惑走出房間。
落地窗前,宿衡穿的還是昨日那套襯衣和西褲,頭發沒有發膠固定,此時柔軟的垂在額前,他神情淡然,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純白琴鍵上跳躍,彈出來的鋼琴曲流暢悠長。
聽到腳步聲,宿衡偏頭看向她,將一曲彈完才站起身走到隨夕身邊,將隨夕抱在懷裡,彎腰用自己的臉頰和隨夕的蹭了蹭。
像隻愛撒嬌的大貓。
隨夕就是再冷硬的心,在此時也難免柔軟了些許,她抬起手揉了揉宿衡柔軟的發,語氣平常的問:“你還會彈鋼琴?”
宿衡“嗯”了一聲,輕聲道:“我父親沒生病之前,家裡條件還不錯。”
他說起謊話來從不臉紅,隨夕也沒有懷疑,畢竟她調查過,從宿衡父母那一輩,到宿衡出生一路走來所經曆的、在校時的成績以及現在不工作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至今還存在她的工作郵箱之內。
宿衡鬆開手臂,垂眸依依不舍的看著隨夕,抿了抿唇有些失落的說:“我要去上班了。”
隨夕點頭,她要回一趟隨家,哪怕宿衡不去上班,隨夕也不會因為他改變自己的安排,如此剛好。
他識趣,隨夕便滿足他所要的。
她找出手機,直接給宿衡的卡號上打了一筆小八位數的金額,回房間換衣服時她淡淡道:“這個錢拿去給你父親治病,我不喜歡住酒店,之後你每周來一次我這裡。”
隨夕頓了頓,還是提醒了宿衡一句:“我不和彆人共享,所以在你陪我的期間不要有彆人,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你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講。”
“嗯嗯,”宿衡彎唇,笑的單純的鄭重道:“我記住了,姐姐你放心。”
隨夕對他的乖巧格外滿意,點了點頭便回到了房間。
而宿衡,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一串金額數字咬唇笑了,方才偽裝出的乖巧在隨夕離開後便已經蕩然無存,唯有誌得意滿洋溢在那張精致妖孽的臉上。
離開隨夕家後,他不急不慢的走出小區,拐角處停著一輛黑色啞光轎跑,還沒走近,車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已經溢出,引得宿衡皺緊了眉,一臉嫌棄。
他走到副駕駛開了車門,卻沒有坐進去,而是冷厲的盯著駕駛座上隨著歌曲擺動的陸之揚。
陸之揚看到他的表情,關了歌,誇張大聲道:“呀,咱們在外給人家當小三的裴家少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