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這眼神......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將他那顆本就鮮血淋漓的心,狠狠地貫穿,撕裂!
陳遇周眼底,冰冷的、刺骨的嘲弄,逐漸化作深邃的幽深。
抽離天外的理智,似乎被她流淚的眼睛,稍稍喚回了些。
他知道自己在生氣。
氣她的欺騙,更是在氣自己。
這女人,給他上了人生的第二課。
他荒謬地淪陷於虛偽皮囊,縱容她一點一點蠶食掉他築建了半生的壁壘。
這罪責,全部怪在薑鹿莓身上,這不公平。
心臟像是墜在泥沼裡,掙脫無門,隻能懸浮著,悶堵得快要將他徹底逼瘋。
空氣寂靜了幾分鐘後,他伸手,用指腹,近乎粗魯地抹去她唇上的血珠,動作沒有絲毫憐惜。
“彆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
如同來自地獄的審判。
“收起你這套,對我,已經不好使了。”他俯身,湊近她耳邊。
氣息冰冷地拂過她敏感的耳垂,如同毒蛇吐信。
陳遇周認定了,從剛開始,就是她在蓄意撩惹他。
心口的鈍痛,參雜著巨大的屈辱感,讓薑鹿莓渾身發冷。
她緊緊閉上眼睛,淚水更加洶湧地湧出。
鼻腔被酸澀溢滿。
但即便理虧的人是她,心底的那枚強骨,仍舊抑製不住地蠢蠢欲動。
“那你呢?”薑鹿莓吞覆著哽咽尾音,凝著他的眼神,任然未變。
“你,不是一樣把我當成工具在利用嗎?陳遇周,捫心自問,你又有幾分真心呢?”
誰又不是這場謊言中的受害者呢?
越親密的人,越在爭吵中,找到最紮心的話來攻擊彼此。
她仰著頭,烏眸裡,儘是早已麻木到極點的疼痛。
“陳遇周,我們最多算扯平,現在兩清了,好聚好散,等兩年之後......離婚。”
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這男人的狂風暴雨了。
誰知,方才還在盛怒中的陳遇周,倒是因為她的話,眸子一點點冷了下來。
掐著她下巴的手指卻沒有離開,反而順著她纖細脆弱的脖頸,緩緩下滑。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落在了她病號服的領口。
薑鹿莓的眼神,逐漸轉為慌張。
猛地,他扯開了她病號服胸前的幾顆紐扣。
“啊!”薑鹿莓生理性驚叫,雙手慌亂地想要護在胸前。
卻被他單手輕易地鉗製住兩隻細韌手腕,死死地按在頭頂。
大片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細膩的鎖骨下方,還殘留著車禍留下的青紫痕跡,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你要乾什麼?陳遇周......放開我!”
她嚇得魂飛魄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開始劇烈地掙紮,像一隻落入陷阱拚命撲騰的小獸。
“乾什麼?”
陳遇周低笑一聲,俯視著她驚恐萬狀的臉。
另一隻手帶著灼熱的溫度,強勢地撫上她纖細柔軟的腰肢,甚至更往上......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溫熱的肌膚,激起一陣劇烈的顫栗。
薑鹿莓渾身僵硬,她幾乎崩潰。
“你不是千方百計、處心積慮地要嫁給我嗎?”